席莫回為了監控他,在半個世界圈了結界空間,時刻掌控他行蹤。
晚上,他們就互相依偎著窩在木床上,聽著火爐里噼啪作響的燃燒木炭聲,找一個話題,從記事起一直聊到相遇前,又從現在聊到了未來,在對今後生活的期待中,被融融火光照映著,滿足地沉入好夢。
幸福的生活總是走得飛快。
桓修白拉開冰箱門,數了數剩下的雪糕,怔愣了一會。
只有五根了。
怎麼這麼快?
好像剛吃到嘴裡,嘗到了甜味,接踵而來的就是肝腸寸斷。
最近兩天,離魂的症狀又開始在他身上出現,多發自半夜時分。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站在床前,看著「自己」和席莫回相擁而眠,緊緊相依,呼吸交融,嵌合地不分你我,一股巨大的悲慟擊穿了他的靈魂。
這麼幸福。
可他為什麼,站在床外。
突然,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掀開眼皮,勾起嘴唇,詭異地朝他一笑。他腦子裡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自己的軀殼被占,而是近旁的席莫回會受害,強烈的意願使他將那股意識擠出了身體,重新占據主位,再睜開眼時,面前又是席莫回的睡顏了。
對方顫了下睫毛,迷糊地掀開一縷縫,「……唔?」
桓修白連忙將他的腦袋往自己懷中輕輕按了按,席莫回被淡淡的信息素環繞著,重新沉入夢境。
而桓修白,已經不敢闔眼了。
倒數第四天,席莫回告訴桓修白,他終於從家族秘典中研究出了方法,可以將生命和伴侶的共通,被桓修白一口回絕。
席莫回陷入靜默,半晌,呼吸錯亂地問:「你不是說了想給我生兩個孩子,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咒法?」
桓修白坐在火爐旁,抬起眼睛時,語氣甚至是冷酷的:「我想和你組建家庭,更想你好好活著。」而不是和我分享生命,被我拖累,成為主腦的傀儡,毀掉一生。
席莫回摔門走了。
桓修白血液倒流,即便坐在暖爐前,也冷得像血管凍裂,昏沉地站起來,奮力拉開門跑出去找他。
他轉了一圈找不到人,幾近絕望,一回過頭,卻發現席莫回站在小屋後面的牆沿下,氣質生冷,用石塊尖端在牆上恨恨刻著:桓修白,蠢貨。
因為「蠢」字筆畫太多,石頭總不如刻刀好用,他又劃掉,在旁邊補上: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