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死命掙扎,眼睛不住去搜尋地上的勺子,「不行!勺子,勺子呢?再不挖出來就晚了!」
席莫回硬是把瘋癲的他錮進胸膛,「怎麼會晚?不晚,不要勺子!」
「會晚的,會的,」少年神經似的重複,「不是標記,會消失……再不挖出來,一會就涼了,不熱了,沒有味道了!得挖出來,藏在盒子裡,一輩子,這樣,這樣我親它的時候就等於親了叔叔,嘻嘻……」
席莫回哽咽出聲:「阿桓……阿桓……」
少年像是聽懂了,下意識順了順他後背的長髮。
「怎麼就為了我……瘋了呢?」席莫回越抱越緊。
少年小聲貼著他耳朵告訴他:「我沒有瘋,我只是喜歡你。」
「瘋了才會喜歡我……」
「那我就算瘋了。」
「我也……瘋了罷……」
他把勺子踢得遠遠的,像第一次見面那樣,低眉垂眸,解下了發繩。
少年手指發顫,呼吸混亂,看著這座俊美不似人形的神龕,靠近了他,響應他瘋狂的願望,吞噬了他的靈魂。
神龕很狂亂,冷漠又沉默地讓他知道妄言的後果;後面又很溫柔,因為發現了他胡亂貼在傷口的創可貼,緩慢地停下來,拿出了醫藥箱。
「貼創可貼有什麼用。」alpha隱約含了責怪。
「貼上就好了。」
「傻子……貼這個是不行的。」
他摘出了留在裡面的半根鉛筆頭,重新消毒縫合。少年看著他小心對待的手法,額頭沁滿冷汗,卻突然提出要求:「你,問我一下,問我,疼不疼。」
席莫回把臉頰貼上他的,試了試,還在發熱,溫柔又憂情地問:「疼不疼?」
少年滿足而快樂,即便疼得扭曲,也要扯出笑容,「我不疼。」
席莫回怔了下,撫了撫他的額頭,「你很棒,值得誇獎。」
少年的眼神暗了暗,「你也誇過別人嗎?」
「軟軟嗎?」席莫回聲音低了。
「嗯……」喪失了力量。
席莫回湊近他的耳廓,暗啞地說:「軟軟,院長,還有警察,他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麼?」少年把手臂勾在他脖子上,拉進距離。
「都被我……」
桓修白沒有聽清後兩個字,因為覺得自己做了一場長久又幸福的夢。他的靈魂在歡樂高歌,沉睡在某個世界的成熟身軀又在碰撞中猛烈發熱。
頂上的白熾燈發出燦爛的光暈,天花板似乎在搖晃,暈乎乎地,血液開始微醺,像他第一次喝酒的感覺。他與alpha之間血管一樣交錯纏繞的人生,改變了那些不堪回憶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