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何主任的資格審查還沒公布結果,在此之前,他的原職稱評定是有效的。”薛偉抬手指向急診大廳的門口,“如果您不信任大正,可以轉院,我來安排車。”
“憑什麼!?我一口氣交了二十萬的VIP預存金,就得在這看!”馮凱媽趾高氣昂地揚著下巴,“換個大夫,我不要騙子看病!”
“大姐,我又不看你,我看他——”何權指向躺在輪床上的郁超,“你兒子上次把他打成先兆流產,要不是他攔著我先報警了!你管不好的兒子,我替你管!”
馮凱媽的嘴角抽了抽,左右看看,發現大廳里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自己。她臉上掛不住了,推了把馮凱堂姐的手,示意她來應付何權。堂姐領教過何權的厲害,一時也不敢太過囂張,硬扛著周圍交織成網的視線質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馮凱打的?”
“那是誰打的,你啊?”何權冷嗤,“我還告訴你,郁超我看定了,要是我再在他身上發現丁點傷痕,立刻報警!趙玥!找人把患者推產三去!”
那倆女的被何權噎得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郁超推走。
安排好病房,何權讓值夜班的桑婷婷去給郁超吊葡萄糖,再買份粥回來。急診那邊的檢查測出郁超的血糖值只有4.2,都快掉到警戒線了,難怪他臉色那麼難看。可那倆家屬卻只顧著跟院方吵架,完全沒人真正地關心下病患。
何權給郁超做了檢查,並未發現新鮮的傷痕,但有一些陳舊的淤痕尚未完全消退。桑婷婷把粥買回來,郁超只喝了幾口就又都給吐了。羊水超標,連心肺都受到宮體擠壓,更何況是胃。
“為什麼要忍他們?”何權抱著胳膊靠在小餐桌上,皺眉看向郁超,“就因為有孩子了?”
郁超側過頭,蒼白的臉上寫滿羞愧。
“我需要錢,馮家說,生個男孩,給我一百萬,女孩,五十萬,我這樣的……三十萬……”
“操。”何權嗤聲道,“你是念書沒錢啊,還是幹嘛?”
“救我哥,他被人坑了,犯了事兒,律師說,如果能積極賠償受害者損失,可以減刑……”郁超惆悵地嘆息著,“我爸走的早,我媽拉扯我們兄弟倆不容易……我哥的孩子才不到五歲,嫂子要離婚,還要帶走侄子……那孩子是我媽的命根,要是我哥再被判無期,她這日子要怎麼過啊……”
使勁掐了掐鼻樑,何權搖搖頭:“不行借點錢,慢慢還,你這樣弄不是糟踐自己麼?”
“何大夫,我腦子笨,考不上好大學,高中畢業就沒讀了,一直在夜店裡賣酒。”郁超苦笑,“我跟馮凱就是在夜店裡認識的,他只要一來就會買我很多酒,帶我出場去玩……我傻,以為他真心喜歡我,可誰知道他不但花心,喝多了還會動手打人……我想過打掉孩子跟他徹底斷,是他媽來找我,說知道我缺錢,然後給我開了價,要我簽協議保證孩子生下來和我無關。”
“所以他怎麼對你,你都不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