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淼說:“這邊山上全是竹林, 竹鼠喜歡吃竹子的根,所以肉很香,也乾淨。”
“等等,我以前是不是也吃過?”何權突然反應過味來。
“沒有,這是第一次,永修今年開始才養,你以前吃的都是兔子。”
“我能把這玩意留下麼?”何權搖晃著竹鼠爪,苦哈哈地皺起臉,“拿回去也肯定不會吃。”
“給我留下吧,蒸完正好做下酒菜。”
何權趕緊把東西塞進謝淼手裡。
中午吃飯時鄭志卿注意到何權一口肉也不吃,專挑菜,便關切地問了一句。何權沒好意思當著盤永修的面吐槽竹鼠,說可能是喝了冷風胃裡不舒服,怕吃油了鬧肚子。
鄭志卿將灌滿暖身湯的保溫壺遞給他,要求他多喝點驅驅寒氣。何權沒什麼胃口,隨便喝了兩口,草草吃過飯便下了桌。其他人正吃著,突然有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闖進來,說媳婦兒生不下來,求大夫去家裡救命。
這是何權的活兒,他二話沒說便抓過產科急救包,拽著剛吃了半碗飯的鄭志卿出門。
產婦已經生過兩胎,可距離上一胎間隔時間長,這次胎兒又大,生了好幾個小時還沒下來。何權檢查後確認胎兒處於枕橫位狀態,轉又轉不過來,只好側切上產鉗。為防止感染,何權用熱水和肥皂反覆洗了好幾遍手,皮膚被燙得通紅。
鄭志卿看著心疼,可也沒辦法。家裡的衛生條件遠不如產房,也沒有消毒劑,何權的專業素養不允許自己應付了事。
孩子一上手,何權就“嚯”了一聲——起碼八斤半,這要擱大正,肯定得剖了。
“這大胖小子,來來,趕緊抱著。”將清理好裹進襁褓的嬰兒交到丈夫懷裡,何權轉臉又回屋顧產婦。確認胎盤完整娩出,縫合側切傷口,處理好所有醫療垃圾,他幹完活才發現腰酸得直不起來。
產婦的丈夫給何權包了個厚厚的紅包。何權推了半天,可對方硬要給,無奈之下他只得抽了其中的一張收下,算是討個彩頭對方才作罷。家屬又要留他們吃飯,可何權一看表都快四點了,只得婉言拒絕。再不回去天就黑了,夜間在盤山公路上開車,過於危險。
一聽這個家屬也不便留他們,千恩萬謝地送他們出了門。
去謝淼那取了東西,何權跟鄭志卿向他辭行,開車往城裡返。路上鄭志卿聽到何權美滋滋地哼著小曲兒,於是笑著問:“心情不錯?”
何權偏頭看了他一眼,說:“好長時間沒獨立接過婦產科的活兒了,還行手沒生。”
“你平時乾的活兒更難,這種情況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