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鐸安排好事務後,便去後山尋霍長嬰。
後山,空蕩一片。
蕭鐸蹙眉,便聽周圍一道熟悉哼笑聲,卻並未見人影。
「哎哎,別找了,」霍長嬰顯出身形:「方才皇上言語間好似並不……嘿,你這是什麼表情?」
蕭鐸看著憑空出現的霍長嬰,皺緊了眉頭。
「別皺了,都能夾蒼蠅了,」霍長嬰嗤笑聲敲了敲手中摺扇,還是解釋道:「我是人不是精怪,不過是隱身匿跡的小把戲,」
想著又湊近低聲調笑:「莫非將軍以為我是山中狐仙,能變作女子來勾你精魄?」
蕭鐸瞬間黑了臉。
霍長嬰撤回前傾的身體,不在意地晃了晃合著的摺扇,「別聽民間謠傳,那些都是不靠譜的,狐妖是不吸人精魄的它們……唉你別走啊。」
拉住聽不下去的蕭鐸,霍長嬰正色道:「皇上遇刺是不是……」用口型比了兩個字。
蕭鐸盯著眼前一開一合的粉色薄唇點點頭,想必方才這人便一直跟在他身邊,見四下無人也不隱瞞:「事關重大,只有我與皇上和淨心大師幾人知曉。」
霍長嬰點點頭,摺扇敲著下巴:「你蕭鐸果然是皇上的近臣啊。」銷毀佛骨,假意遇刺,都是蕭鐸在秘密執行。
想起相遇那天花妖諷刺蕭鐸的話不由喃喃道:「難怪牡丹花會那般譏諷於你。」
蕭鐸見霍長嬰出神,想要解釋幾句,便感到手腕一緊,「反正現下也無事,想不想去看看淨元大師生前的禪房?」霍長嬰拉著蕭鐸挑眉笑道。
蕭鐸默許,卻不見霍長嬰動作,奇怪看他,便見少年蒼白的臉色上一點粉紅,似是凍得似是羞赧,卻偏又一本正經道:「蕭將軍作為禁軍統領,想必對寺中布置甚是熟悉。」
霍長嬰心中窘迫面上便帶了幾分不自然,他其實有些……路痴。
蕭鐸盯著霍長嬰看了眼,反手握住腕間那隻微涼的手,大步向淨元大師的禪房走去。
淨元大師和淨心大師同為師兄弟,禪房卻相去甚遠,淨元大師作為前任主持,遠離眾僧住在獨立禪院裡,因淨元大師剛圓寂,是以這周圍並沒有禁軍把守。
霍長嬰看了眼一人高的院牆,偶爾喧囂人聲傳來,這一牆之隔竟是坊街?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兩人翻窗進房,正午已過,高大的梧桐樹遮蔽了大片陽光。
室內昏昏暗暗。
擺設簡單,蒲團佛龕,案幾床榻,一側書架擺滿了佛經。
霍長嬰四處看著,似乎與淨心大師的房間並沒有什麼不同,轉身到了書架前,盯著角落裡的木匣瞧了瞧,木匣只有巴掌大,雕工全無,與放置舍利的精緻木匣簡直雲泥之別,只是……
莫名有種不祥之氣,抬手摸上木匣。
忽的,一股陰冷之氣從門外逐漸襲來。
「將軍,」霍長嬰順手拉住檢查牆壁的蕭鐸,低聲警惕道:「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