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嬰挑挑眉很是無辜,他的確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只當是跟隨師父修煉的結果,但見過眾多道友也沒一個像他這般,破解陣法幾滴血就可以的。
仿佛天底下獨他一份,可是除了隔三差五的寒症發作,似乎這具身體也沒什麼不同。
黑氣散去,原本的屏障消失,兩人這才看清原本空蕩蕩的密室,竟是橫七豎八躺著數具骷髏!
蕭鐸面色凝重,蹲在屍骸旁查看。
「一、二、三……」霍長嬰數著地上屍體:「一共十二人!」
想必年歲已久,幾具屍體均已白骨化,蕭鐸蹲下用劍鞘挑開屍骸的衣襟,肋骨完好,骨骼沒有斷裂的痕跡,也沒有發黑的跡象,不知道想起什麼,蕭鐸不由蹙眉。
「咦?」
霍長嬰抱臂站在一側,摺扇抵著下巴,盯著屍體肩頭的褪色陳舊披肩,疑惑道:「這竟像是……道袍麼?」
尋常人家不會用這般形式的披肩,張如羽翼,只有崇尚修道,羽化飛升的道家。
摺扇在手心敲著,霍長嬰側頭思道:「先是舍利魔化,又是禪房中藏有密室,現在本以為是和尚的小金庫,如今看來竟藏著十二具枯骨,且疑似修道之人?」
看了眼蕭鐸:「你說這是何意?」
蕭鐸蹙眉搖頭,依次查看了其餘幾具屍體,均是一般模樣,站起身,眼神不經意瞥見骷髏手掌時頓了頓,正欲凝眸細看便聽見霍長嬰喚他。
「牆壁上刻著的,」霍長嬰正盯著四周牆壁上刻痕,摺扇敲著肩膀,道:「你瞧瞧怎樣?」
蕭鐸蹙眉:「佛經。」
「知道是佛經,我又不是不識字,」霍長嬰似笑非笑地瞥眼抱劍而立,滿目嚴肅的蕭鐸,「只是,我瞧著這字總覺哪裡不對,我記得你小時候習字最好,你瞧瞧能看出什麼門道麼?」
蕭鐸期初看到滿牆的佛經時便覺有些異樣,此時聽霍長嬰所言,蹙眉凝視半晌,才緩緩道:
「亂。」
「亂?」
蕭鐸點頭:「行亂,神亂……心亂。」
言罷,蕭鐸心下疑惑更甚,這般字跡並非像是一個心思沉穩的得道高僧修行所刻,反倒是像極憤怒之下的發泄之作,而如今看來,雞鳴寺必定有詭異之處。
那麼,陛下知道麼?或者知道多少?而這件事與查封雞鳴寺有和干係?
霍長嬰見蕭鐸眉頭越皺越緊,眨下眼笑道:「果然是晉國公的親兒子,小時候就算是被人搗亂,也能雷打不動地寫出飛白書,蕭老爺子都連連稱讚。」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字?」蕭鐸驚疑地轉眸看霍長嬰,「那你……」
霍長嬰哼笑聲:「當然記得,我可比你記得清楚多了。」自己重生而來,從嬰兒時便有記憶,是以對於蕭鐸咬在自己腳上那一口,印象分外清明。
蕭鐸蹙眉看著少年清秀俊逸的側臉,欲言又止。
沒有注意到蕭鐸神情異樣,霍長嬰盯著石壁看了半晌也沒瞧出花來,他閉了下眼,再睜開,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晃了下,腳下一個不穩。
「怎麼了?」蕭鐸見狀忙扶住霍長嬰。
霍長嬰搖搖頭,神情有些古怪,他該怎麼告訴蕭鐸,此時他們所處的密室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自正站著數個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