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點點頭,略微沉吟道:「若說異常,便是他那日回來後,急匆匆地趕我和麒兒回娘家,我問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他只說衙門有事走不開,我雖心裡疑惑,但郎君的話卻不敢不聽,」
想了想劉夫人又補充道:「郎君近日來雖然時常不安,經常自己在書房待到深夜,但是我一直以為他是為了案件而煩憂,卻,卻沒想到……」
她說著聲音又哽咽了起來,她強忍著眼淚道:「我與郎君相識於微末,那時他還只是個地方小官,後來一步步走到了這個位子,」劉夫人拿帕子抹眼淚,「永安城權貴那麼多,這些年郎君左右為難,生怕開罪了哪個惹不起的,」
「還不如早年在鄉下安靜和樂,雖也曾受過地方豪強脅迫,也好過在天子腳下卻將命都丟了……」
劉夫人剛剛受到喪夫之痛,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傷心,一段話說著說著便有些顛三倒四。
孩子年幼,娘家又無權無勢,霍長嬰心頭不忍,便柔聲安慰了句,「劉夫人節哀,千萬別哭壞了身子。」
劉夫人抬頭看眼霍長嬰,忍著淚水,目光雖然茫然,卻不空洞,她喃喃道:「對,我還有麒兒要照顧,他那么小,還不知道他父親已經不在了。」
霍長嬰看她一眼,心中嘆息,身為女子最偉大的便是為人母時的堅強,似乎什麼苦難都能抗下。
待到劉夫人情緒稍稍穩定,霍長嬰和蕭鐸交換個眼神,便柔聲問道:「夫人可還記得,劉府尹是否曾將什麼放在了夫人這裡?」
劉夫人拿著帕子擦拭眼角的動作一頓,驚疑道:「你知道什麼?」她說這話時,眼中多了些戒備,身體不自覺繃緊坐直了起來。
霍長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中,也不多言,只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劉夫人聽後身體一震,眼圈兒登時變得通紅,淚水又涌了出來。
「郎君的確有東西讓我收著,」
她遲疑而戒備地看眼蕭鐸,後又想起兩人之間的關係,放下心來,抿了抿唇下定決定般道:「是把鑰匙,但我也不知這是哪兒的鑰匙,鑰匙一直是郎君保管,但不知為何在我臨走前,他要將鑰匙給我,還,還說了那些話。」
霍長嬰沉思片刻,看向劉夫人的眼睛道:「那麼,劉夫人可知其中有何秘密,劉府尹才要將鑰匙交於你保管?」
「秘密?」
劉夫人慢慢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紅腫的眼中滿是疑惑,似乎是想不通這和自己丈夫的死因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霍長嬰看眼蕭鐸,男人也正好看向他,均是從對方眼中看出疑惑。
劉夫人將鑰匙交給了霍長嬰,並且又告知了一個方位,便說再也不知其他,之後便由下人引著去後院看自家兒子了。
霍長嬰將鑰匙握在手中,銅鎖鑰匙與普通的沒有分別,閉了閉眼,卻沒有發現半分妖氣,他眉頭蹙了下,緩緩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