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儀成捋著鬍鬚笑嘆道:「已是許久未曾聽人喚過我『正獻』了,若非陛下今日喚起,我都要忘記自己這個字,只記得人家叫我『蕭老頭兒』了。」
皇上聽聞哈哈一笑,搖頭道:「你啊,做祖父的人了,都還沒個正經。」
「寄情河山,人老心不老。」蕭儀成笑著親自為皇上沏茶。
皇上端起茶盞吹了吹,道:「朕也不同你賣關子了,暗衛密報,西北邊境有異,正獻你遊歷之時刻曾發現不對之處?」
蕭儀成收了笑意,嚴肅道:「自打去歲冬月白城被劫掠後,邊境倒也安寧了些,但我看著馬販子的生意卻是很好啊。」
話不說透,皇上已明白,細長眼角眯起,沉思道:「新年將至,西突厥已有講和之意,大朝會時八成會有使者入都。」
「東西突厥向來不和,老臣從邊塞牧民聽聞,西突厥可汗年邁已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可他膝下只一公主,」
蕭儀成捋著鬍鬚,沉吟道:「原本女子不可繼位,只是這位公主同時又是大祭司,聽那些牧民話語間,崇敬之意甚篤啊。」
「哦?」皇上放下茶盞,側頭看向蕭儀成:「恐怕到時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只怕……那薛朝。」皇上說著,眼睛已危險地眯起。
蕭儀成沉吟半晌,終於還是開口道:「邊境苦寒本就不適宜農耕,又有猛虎環伺,百姓多受其侵犯,去歲冬月之時,流民已達半數……」
「賑災糧無用?」
蕭儀成搖頭,嘆氣道:「粥不立筷。」
茶盞咔噠一聲放在小几上,「朕原本也是猜測,派去的暗衛若非有去無回,便是無功而返,如今看來朝中蛀蟲當真是藏的深啊!」
蕭儀成言盡於此,便也不多言,只聽半晌後,皇上嘆息道:「朕出身民間,皇后族中又是書香清貴門第,能用之人少啊。」
「聶相將朕迎回宮中,朝中文臣武將都有他的門客……」
蕭儀成眸光一轉,忙起身行禮道:「若有那日,小兒定效犬馬之力。」
皇上忽又哈哈笑著將人扶起,道:「你就那一個兒子,若非萬不得已,朕也捨不得讓他去那西北大漠。」
兩人相識於微末,彼時還是鮮衣怒馬的仗劍少年,此時均已兩鬢斑白,兒孫繞膝。
皇上手下杯蓋濾著熱茶,裊裊熱氣中,似是不經意問道:「朕可是聽聞子笙定親了?」他笑了聲道:「和朕做兒女親家有何不好?」
蕭儀成忙恭敬笑道:「打娘胎里定下的娃娃親,再者小兒沉悶不敢委屈了公主。」
皇上笑笑沒說話,兩人又談論了些朝中政事,便又暗衛護送回宮。
翌日,霍長嬰從溫暖的錦被間醒來,蕭鐸已去上朝,枕邊空蕩無人。
他迷濛間抬手看見自己穿著整潔的中衣,身上也乾爽潔淨,昨夜自己昏睡過去後,隱約記得蕭鐸幫他清洗了身體。
男人笨拙而溫柔地讓人沉醉。
霍長嬰揉著酸痛不已的腰背,回想起昨日自己和蕭鐸的**,只覺臉上發燒,輕輕挪動,便覺不可言說之處被牽扯地一陣尖銳疼痛,只讓他倒抽了口冷氣。
發狠般捶打下旁側蕭鐸的枕頭,昨晚千鈞一髮之際,蕭鐸竟忽然翻身將自己壓在身下,霍長嬰心中又氣又滿足,忍不住回想起昨夜,雖說起初疼痛難忍,但到了後來就……
想著臉上又是一陣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