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疑惑微蹙,蕭鐸便道:「那便是三皇子,聶貴妃所出。」
霍長嬰微微挑眉,心說這便是自己那不著調的祖宗,正欲收回視線,餘光忽然掃到那三皇子身側垂眸不語的小內侍。
他眼睛微眯,在那人身上轉了圈兒,便收回視線,專注瓷碗中的鮮美魚肉。
歌舞間歇,胡旋舞女退下,轉換另一波舞姬,腳系銅鈴,反彈琵琶,舞姿曼妙,跳的正是敦煌的飛天樂舞。
正在此時,內侍稟報聲陣陣傳來,聶相才姍姍來遲。
皇帝面上卻並未責怪之意,笑著讓聶卿落座,又寒暄幾句,似乎對於聶相這般囂張之事見怪不怪。
霍長嬰瞧著眾位大臣也並未異色,便是如晉國公般元老也只笑著同聶相遙一舉杯。
而那聶相,明明年過四十,卻並未半分老態,也未蓄鬍須,他面貌儒雅清雋,眉宇間帶著疏離的冰冷,不同與霍長嬰以往印象中權臣彪悍的形象,這人卻長袖當風,身材修長,當真是能令滿堂生輝的好相貌。
聶相方一落座,身側官員便紛紛敬酒,他卻只是若有似無地回應著。
隔著舞姬晃動的鮫紗飄帶,霍長嬰暗自打量著那聶相,目光在那人清雋的側臉停留片刻,他心頭竟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他微微訝異,這種感覺不同與他和蕭鐸初見時的熟稔,甚至很是陌生,如同另一個人帶給他的情緒。
霍長嬰心說,難道是因為這聶相的好相貌?
想著他便不由出神,忽而卻瞥見自己盤子中堆積成山的菜餚,微微愕然,霍長嬰轉頭看向蕭鐸,只見男人下頜緊繃,不發一言,只是兀自給自己悶頭夾菜。
他眯眼看了半晌,才恍然,莫不是……醋了?
霍長嬰如此想著,心中微覺好笑,便悄悄在案底捏了捏蕭鐸掌心的厚繭,身子湊近些笑道:「誰都不及將軍美貌之萬千。」
蕭鐸正端盞飲酒,聞言猛地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霍長嬰忙幫他順氣,好笑又無奈道:「這般玩笑你就受不住,日後咱們親昵之時,我若說些更加過分的話,你可怎麼辦?」
蕭鐸也不知是被酒嗆得,還是被霍長嬰這露骨的話撩撥的,耳朵已是通紅。
他們這裡一番動作,卻是引起了首席之上的帝後注意,帝後兩人湊近低聲幾句,便聽見皇帝笑著喚道:「——長風將軍。」
蕭鐸理了下衣擺,應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