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聶貴妃見他要走,心下焦急也顧不得尊卑大防,撩開紗幔便上前急走兩步,伸手就要拉住聶然的袖子,卻被聶然不著痕跡地偏身躲開。
聶貴妃愣了下,落寞地盯著自己伸出去手指上的鎏金護甲,喃喃道:「這麼多年,你還是忘不了那個人麼,」說著自嘲一笑:「不過是春日開在檐下的一朵野花,拔了便拔了,何苦令你念著這許久,」
聞言,聶然冰冷麵容之上似乎多了一絲波動,可就像那小石入海,轉眼便消失不見,卻也終是停住了腳步。
「阿兄,」她仰頭看著背對著她的男人,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都老了,男人面上雖不見老態,可兩鬢的斑白,卻無時無刻不在說明著,他已經不再年輕。
聶貴妃深吸一口氣,忽然貼近聶然,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從小我便知道,你和我不一樣,而我想要什麼,你一直都知道!」
聶然猝然回頭,盯著聶貴妃的眼眸幽深,半晌只是聽不出情緒地道了句——「管好你自己。」
言罷,聶然也不想再同聶貴妃在多牽扯,毫不留戀地拂袖邁步向外走去。
而此時的晉國公府,相比起清涼殿裡的劍拔弩張,更是一派其樂融融。
這一日,長嬰身體已經恢復地很好了,兩人便商量著要一同打馬出遊,賞梅踏雪,舒暢心情,也有利於病後恢復。
兩人到馬廄牽馬。
大紅許久不見長嬰,激動無比,搖頭晃腦打著噴鼻,甚是歡喜,還起揚起蹄子,甚至將草料揚撒到了一側安靜吃草的追電身上,企圖帶動追電迎接主人的熱情。
追電鄙夷地瞥了眼隔壁興奮著的大紅,默默地繼續吃草料。
「大紅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麼?」霍長嬰好笑地撫摸著大紅的頭,大紅乖乖地低下頭任由他揉搓。
一側的追電雖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但見長嬰過來,也暗搓搓地將頭偏了過來。
蕭鐸抱劍站在一旁,看著霍長嬰,笑而不語。
今日長嬰穿了一件圓領長袍,身量也只是稍稍修飾,烏髮半豎,只是稍稍柔和了屬於男子的稜角。
因府中人大多知曉長嬰的身份,是以,他在府中也從不刻意偽裝,常人也只覺是常姑娘性格爽利,不愛紅裝愛武裝,加之有蕭綺羅這個例子在前,也便無人敢說長嬰的不是。
一時間,蕭鐸看出了神,連長嬰什麼時候牽馬走到他身邊時,他都沒有注意。
「蕭將軍,」霍長嬰將手中韁繩放到蕭鐸手中,笑道:「這般出神,是在想誰家佳人啊?」
「想你,」蕭鐸脫口而出,順手握著霍長嬰的手,將人扯到身前,低頭吻了吻長嬰微紅的耳尖,「想你小時候被馬嚇得滿院子跑的事兒。」
霍長嬰:「……」
原本還為蕭大將軍會說情話了而感到欣慰,冷不防卻被人將小時候的糗事翻了出來,霍長嬰只覺得一陣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