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之上,突厥人緊緊咬住大殷,卻仍是讓兩方的進球的數量漸已追平。
銅壺滴漏的時刻即將到,搏鬥也幾近激烈。
眾大臣都是滿面興奮與緊張地暗暗為大殷鼓勁兒,只有盧靖遠眉頭緊鎖,緊盯著自家兒子。
同樣懸著心的還有看台上的霍長嬰。
大殷歷代帝王都喜愛大馬球,雖強身健體,但其中的危險也是不可忽略的,便是在百餘年間,跌落下嗎的小則毀壞容貌,大則落下個殘廢。
更有甚者,命喪馬蹄之下。
甚至在內宦專權的大殷末年,都有宦官在小皇帝打馬球的馬匹上做文章,以此來謀殺皇帝。
馬場上,大殷又搶到一球,就在蕭鐸的勒馬轉頭,掉轉向球門,舉起球伏,正要進球之時。
只見一側盧庭彥的馬匹忽然暴躁得刨動馬蹄,繼而仰頭髮出石破天驚的長鳴,仿佛瘋了般跳躍狂奔而去!
原本盧庭彥護衛在蕭鐸一側,為了防止突厥人忽然來搶球,是以此時察覺馬匹不對勁兒的瞬間,為不影響賽況,盧庭彥奮力調轉馬頭,待到馬匹徹底瘋癲時,已跑離了對方球洞處。
變故只在一瞬間,蕭鐸亦是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但兩方勝利只在一瞬之間,他手握球桿正打算凌空一擊。
可就在此時,蕭鐸餘光里忽然瞥見,那癲狂奔跑的馬匹竟是正直衝上看台而去,而那方向——正是端坐著緊張著蕭鐸的霍長嬰!
蕭鐸瞳孔猛地一縮,球伏便已從手中落下,當下便悍然調轉馬頭,追電長嘶一聲,便瞬間急速向那匹瘋馬奔去。
看台眾人均是驚愕不已,盧靖遠猛然起身,衝著場地外圍的侍衛大喊道:「快去制止那瘋馬!」那瘋馬之上是他唯一的兒子,此時的他已然顧不得君臣尊卑,衝著踟躕不肯上前的侍衛大聲嚷嚷。
帝後亦是面色緊繃,皇上沉著臉吩咐身邊的禁軍入場控制戰馬。
盧庭彥的坐騎本就是難得駿馬,此時癲狂起來,更是力若千鈞,誰人都不敢靠近,而他此時身上毫無利刃,只能死死的抓住韁繩,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力氣勒停瘋癲的狂奔跑的馬匹。
盧庭彥緊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額頭也滲出涔涔冷汗,轉瞬之間,戰馬依然逼近看台,馬蹄將要踢碎欄杆,踏上臨近的貴女!
霍長嬰面色微凜,顧不得遮掩,袖底黃符飛快地夾到指尖,他口中迅速念決,那兩道黃符便化作一道黃色的影子沖向了不遠處的亂局。
而那廂,控制不住的戰馬已瞬間沖向了看台階,隨著一聲長嘶,白色駿馬人立而起,瘋狂地搖頭想要將背上的盧庭彥甩開,馬蹄也瞬間踢碎了欄杆,將要落下踏上那嚇傻了的貴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