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就像被摘除羽翼的金絲雀,只能靠這手段油滑的小內侍聽到些消息。
小內侍長得一副討喜的笑眼,見王皇后有些笑意,便還欲將打聽來的太子威儀添油加醋說一番,還未張口就被王皇后打斷。
「清涼殿現今如何了?」
聞言,小內侍眼睛滴溜一轉,心中知曉主子想要聽什麼,便諂笑道:「皇上好些日子不曾去貴妃娘娘那兒了,而且聽說……」
說到此小內侍刻意將聲音壓了壓,「聽說三皇子的痴傻症比往日更厲害了,成天個嚷嚷著要出宮,有次不知怎麼還爬上了宮牆,硬說自個兒有翅膀要飛出宮,氣得聶貴妃直發抖,卻也不敢再打罵他。」
「說來也可笑,人沒傻前聶貴妃沒少動手,現今兒傻了反倒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生怕一個不小心……」
小內侍說得氣興,再瞧見皇后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哆嗦著喋喋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不該妄言主子們的不是!」
「算了。」知道三皇子還安好,沒再被聶氏折騰,王皇后便放了心,疲憊地擺了擺手,給了幾個賞便將人打發了。
今日來王皇后自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越發不喜人多,便只留了幾個心腹婢女在殿內伺候。
人走後,偏殿內就愈發顯得冷清。
昏黃燭火下,王皇后怔怔地發著呆,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的細微響動傳來,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皇后聽出是聽言,心裡正有些意外她的慌亂。
就見聽言快步走到她身邊,來不及行禮,飛快打著手勢。
王皇后面色一變,起身便匆匆朝著內書房走去。
扭動機關,進入密室,一陣血腥味道撲面而來,王皇后心頭下一驚,忙加快腳步走過幽深暗道便到了開闊的內室。
見到面上的景象,王皇后聲音發緊:「太子這樣多久了?」
聽言忙打著手勢:剛剛吃了藥睡下沒一會兒就開始了。她說完看了眼太子心中亦是焦躁憂心。
只見床榻之上,原本形容消瘦的太子臉色煞白正趴在床沿邊,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借著昏黃的燈火,可見那血暗黑濃稠。
王皇后閉了閉眼,努力維持住鎮定,上前一步扶助太子,邊順著背邊柔聲安慰著:「皇兒,沒事,放心有母后在這裡。」
「母后兒,兒臣……」太子氣若遊絲地抬頭看眼王皇后,一句話沒說出,腹中翻湧而出的噁心感再次席上,他猛地趴在榻邊大口大口嘔著血。
看著太子幾乎要把身體裡的血都吐出來的架勢,王皇后終於克制不住紅了眼眶,連日來的疲憊和無力感席上心頭。
就在她幾乎絕望時,餘光忽然瞥見那暗紅色血液中的細小涌動,王皇后聲色一凜,忙問道:「常姑娘走前留下的那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