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人不就是坐在他旁邊一直自斟自飲,還讓他逃走的老哥嗎?!
而那廂,有了霍長嬰師父的加入,凶獸節節敗退,不敵之下它拼盡全力掙脫束縛,卻在青龍和長嬰師父的夾擊之下無路可逃,只得朝著無人看管的御花園跑去。
「那裡是……」霍長嬰在看清凶獸逃跑的方向時,便似乎猜到了師父的用意。
太液池畔,梅妃月夜遊園。
霍長嬰抬起頭看了眼烏雲遮蔽的夜空,陰雲浮動漸漸露出其後滿月的一角,他心裡便多了幾分確定。
果不出所料,不過彈指的功夫,便有一陣凶獸痛苦的悲鳴從太液池傳來,而後便消弭了聲響。
紫宸宮重新歸於安寧,烏雲散去,滿月高懸。
永安城裡,聚集在主街上提心弔膽了一夜的百姓終於鬆了口氣,哄著自家哇哇大哭的孩子各自回家去了。重新歸於空寂的大街上只有一人留下,那人一副說書先生打扮,驚魂不定地從口袋裡摸出毛筆,顫抖著手放在嘴裡潤濕幾下,也顧不得滿嘴墨水,便就著青白的月光顫顫巍巍地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寫著什麼,口裡喃喃道:「永安十五驚魂夜……」
紫宸宮,靈德殿前廣場。
處處都是天災人禍後的景象,幸而殿內大部分大臣都安然無恙,他們或唏噓、或後怕、或眼神躲閃,眾人沒有忘記,在聶貴妃企圖造反時,那些趁機投靠的油滑之人。那幾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更是對他們嗤之以鼻。更有大膽之人想趁亂逃跑,但沒跑出幾步便被禁軍押了起來。
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一道細小的青光從太液池悄然飛纏上霍長嬰的手腕,小青龍親昵地蹭蹭霍長嬰的手腕,打了個小哈欠而後睡了過去,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樣子。
曾經巍峨華麗,如今已經殘垣斷壁的大殿,皇帝靜默地站在靈德殿前,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而後他眸光轉向蕭鐸攙扶之人,細長的眼中情緒複雜。
蕭鐸見皇帝看過來,心中盤算好了為長嬰開脫的說法,正欲開口,便被皇帝打斷。
「清河常氏女?」
皇帝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面色蒼白的霍長嬰,眼神在他眉眼間多停留了些許,不由地慢慢皺起眉來,「年方幾何?又因何滿身玄門之術?」
「我……」近距離面對皇帝,他本應該稱父皇的人,霍長嬰卻本能得感受到壓迫,他胸腹內本就絞痛難忍此刻忍耐到了極致便不由地頭暈目眩,以至於他目光亂飄幾乎不能聚焦,忽的,他眸光陡然一緊,快速上前一步猛地推開皇帝!
「小心!」「長嬰!」
蕭鐸立刻上前抱住脫力的霍長嬰,手中長劍也在剎那間飛了出去,直接斬斷御前行刺之人的脖頸。蕭鐸面色發白一個字也說不出,顫抖著手迅速封住長嬰身上幾處大穴道止住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