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硯上前兩步,拿起其中一塊木料。
這熟悉的木料和雕工,他又拿起另外幾塊,拼在一起……這不就是上次簡一給祁涵羽雕的木枕嗎?
“這不是那個枕頭嗎?”簡一在旁邊也看到了,驚訝地跟祁聞硯對視了一眼,“怎麼會碎了?”
然後,兩人一起看向祁涵羽。
上次來找簡一雕這個枕頭的時候,祁涵羽可是非常期待的。雕好以後,他也是喜歡得不行,據說連睡午覺也要抱在手裡,睡眠質量也的確提高了不少。
他還好幾次打電話過來感謝簡一,要知道藝術家平時可不會這麼禮貌周到,沒有特別的事情,他根本不會跟人打電話聯絡感情。
祁涵羽甚至還說要給簡一介紹其他客戶,只不過那時候祁聞硯私心裡並不希望別人手上有簡一親手雕的東西,所以都東挑西挑找出一堆理由給他拒絕掉了。
現在想來,幸好他的占有欲讓他做了那樣的決定,不然現在更麻煩。要是落在外人手裡,再去一個個收回,就麻煩了。
當然,就因為這樣,所以祁涵羽會把這枕頭弄碎才奇怪。
祁聞硯看了眼一旁一邊故作兇悍一邊又心虛不安的餘音,明白這多半是她的傑作。
“這是檀木,硬度很高。我記得一一雕刻的時候,手指經常會被刀劃破,這個枕頭雕完,一一掌心磨出了好幾個水泡,水泡破了以後又結成繭,到現在還沒全好。”祁聞硯語氣平平,但誰都能聽出來,他非常生氣了。
祁聞硯把簡一的手握在掌心,又瞥了餘音一眼,卻是問祁涵羽:“所以,這麼硬的枕頭哪怕是直接摔在地上,也不會碎成這樣。小叔,您不會沒事拿榔頭把它砸碎的吧?”
枕頭碎了,祁涵羽本來就很難受,現在聽說簡一掌心還有沒消散的繭子,頓時更加激動。
他站起來,看向餘音,想罵人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他的教養也不允許他把這件事情的責任全部推到餘音身上。他說不出話來,反而更加著急。
一急血壓就飆升,整個人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祁涵煦倒是在旁邊,但他不方便,站不起來。
還好祁聞硯眼疾手快,一個跨步上前就把他接住了,然後扶著人在椅子上坐下來。
其餘幾人也都嚇了一跳,一起圍了過來。
“別圍著。”祁聞硯大聲道,“小叔,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送您去醫院?”
祁涵羽剛才只是激動氣血上涌,坐下來就好多了,擺擺手:“我沒事,對不起一一……”
祁聞硯觀察了一下,看他應該真的沒事,稍微鬆了口氣。一邊讓管家去打電話請家庭醫生,一邊問餘音要了祁涵羽平時降血壓的藥。
餘音也被嚇到了,這會兒便不免怨氣叢生:“明知道你小叔有高血壓,還故意氣他。手上有個繭子了不起嗎?誰知道什麼時候弄的?再說,雕刻這枕頭是白做嗎?給了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