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解氣的動作, 因為他實在不能對少年做些什麼,只能這樣小小的懲罰他。他甚至想要就這麼一口口地將對方嚼爛了吃下肚去,這樣就可以完全占有他, 也不用再怕他會把心投向別人。
但又在咬上去後矛盾地捨不得用力, 最終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就鬆了口。一陣煩躁突然襲來,卻不知是該氣對方, 還是氣到了這地步卻仍不忍傷對方的自己。
他並不是個好人, 甚至於說他很早起就從骨子裡爛透了, 什麼陰損手段都用過,也害死過不知多少人。縱然那些手段大多都是為了自保,那些人也大多都是自作自受,可手上沾過的鮮血不是輕易能洗清的。
這宮廷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此生無法避免。在他眼裡只有零九是不一樣的,也是最乾淨的,唯有在他身旁,才能將自己的污穢與不堪暫時掩去。
——所以他絕不會放手。
被咬住耳朵的零九一邊暗暗想著對方果真是戀物癖,一邊急急問三代治療辦法。三代立即開始了詳細解答:「這個以毒攻毒共分三步。第一步是生理療法,一旦患者產生戀物思想時便對患者進行惡性刺激,讓他感覺到疼痛,比如電擊等等,從而提醒他控制住這種念想。」
「電、電擊?」零九頓時有些猶豫,「可電擊是很費電的,要吃很多飯才能補回來……」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知不知道?」三代也不知從哪濫用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俗語,繼續說:「第二步呢,則是心理療法,要讓患者充分意識到戀物帶來的不良後果,對個人前途家庭後代乃至整個社會造成的惡劣影響,甚至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將他喜歡的那件物品徹底損毀。」
「損、損毀?」零九這一次更猶豫了,「可我的合金骨架硬度極高,沒辦法損毀啊?」
「所以我說是在『有可能』的情況下,而且你沒聽過碰瓷和裝殘嗎,為達目的要不擇手段,懂不懂?」
並不是很懂的零九默默記下了這兩個沒聽過的新名詞,聽三代開始說最後一步:「若前兩步都不成功,才能用最後一步,即把患者和所戀之物關在一起,至少每周三次,使他產生膩煩牴觸心理,並能逐步在面對該物品時控制自我,戰勝自我!」
就在零九和三代交流的過程中,馬車已停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冬日的夜風很冷,秦錚寒將零九抱下車,並用披風將他的臉小心翼翼地遮住了大半,以防他因吹風而著涼。零九很快感覺自己被放到了床上,能聽見進出的腳步聲,並能探知到秦錚寒望著他的視線,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開眼。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先急的卻是秦錚寒。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質問旁邊的手下:「不是說這種藥頂多半個時辰就能醒嗎?阿久怎麼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