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微大腦空白一片,一句話都說不處來,仿佛被人給拔了舌頭似的。
他怎麼可能想得到,墨滄瀾竟是一直在用這彼岸蝶監視著他,這些彼岸蝶,他曾以為是化作原型的時候,能以妖獸形態看到,看不到便說明不存在,卻不料,這彼岸蝶從頭至尾,都是憑著墨滄瀾的心思來現形的!
月見微死死咬著牙根,捏緊了拳頭,心臟像是被一隻拳頭緊緊攥著似的,疼得要命。
他不信自己,所以才讓彼岸蝶監視著他,他所做過的一切,豈不都是在墨滄瀾的監視之下,讓他瞭若指掌?
那他化成小獸、沒臉沒皮地在他懷中撒嬌打滾的模樣,豈不是,早就已經落在了墨滄瀾眼中?
風拂起了他散落在後背的長髮,有幾綹遮擋住了他的眼眸,忽明忽暗之間,他突然看不清楚墨滄瀾那張被他印刻於心的面容。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月見微聲音乾澀,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墨滄瀾,又看了眼那在他面前安靜飛舞的彼岸蝶,道:「我的確算計了狄洋,誰叫他敢打我的主意,要攔路侮辱我?你偏安於此,被人辱了罵了也息事寧人,你顧全大局,考慮周到,我偏不要如此——我只知道他是個惡人,欺男霸女心思歹毒,我憑什麼不能算計他、甚至殺了他?他的命就那麼金貴,他難道就死不得嗎?一味忍讓,你究竟換回來了什麼?你心裏面,可是痛快過!」
墨雲澤張大了嘴巴,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月見微。
墨意寒也禁不住倒吸涼氣,他聽了這話,自然全都明白了,今日這一齣好戲,完全是月見微自導自演,故意陰了狄洋一把。
墨意寒一方面震驚於月見微小小年齡,竟是心思如此縝密,膽子如此大,竟是敢這般算計狄洋,甚至想要殺了他,另一方面……
這小子居然敢出言教訓墨滄瀾,還一本正經字句鏗鏘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墨滄瀾倏然睜開了眼眸,他死死捏著手側的扶手,雖不至於怒不可遏,卻也被月見微這話給激得火氣上頭,道:「你非但不思悔改,還伶牙俐齒膽敢狡辯,你現在就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自己,什麼時候想明白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月見微梗著脖子,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他氣呼呼地瞪著墨滄瀾,道:「憑什麼要我跪祠堂,我又沒做錯什麼,我沒什麼可反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