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上塵道:「好。」
男子於是便笑了,他手中打了個複雜的法咒,一道黑色的法印被按在了佘上塵的眉心。
形狀宛若黑火的印記在佘上塵眉心跳躍燃燒了片刻,就逐漸縮小以至於消失在他皮膚上,除了佘上塵額頭上因為劇痛和隱忍而生生憋出來的汗珠,其餘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是個奴契。」男子笑道:「從今往後,我會讓你得償所願,至於你,在報仇之後,便要身心都歸我,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我讓你殺人,你就不能留他一命。」
「反正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傀儡了。」佘上塵無動於衷,甚至有些解脫的快意,勾著唇冷笑道:「到那個時候,你就算讓我殺了我自己,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抗拒,我與你為奴,便做好墜入深淵的準備。」
墨滄瀾沒有錯,佘上塵自認為選擇的道路也沒有錯。
墨滄瀾想要為佘家正名,想要讓他們得到解脫,他認為能夠當著天下人的面,給佘氏一個名正言順的復仇理由。
佘上塵坐在樹杈上,眯著眼睛望著掛在雲間的一輪殘月,心中卻是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慨。
他倒是突然就佩服了墨滄瀾這個人。
經歷過那些不公的、殘忍的、扭曲的對待,他竟是仍然能在心中點燃一抹明光,還相信這個世上,存在正義和公平。
否則,墨滄瀾怎會在意名正言順,在意用一個再正當不過的途徑,讓他們佘氏的委屈,得以昭告天下,真相大白。
可惜,他佘上塵已經恨極了這個世界。
他許是曾經在乎過佘氏於世人眼中的名聲,但那個時候,他爹娘尚在,妻兒兩全,佘氏雖世世代代居於蕭山之中,卻也平和快樂。
事到如今,唯有血和死亡,才能讓他得到內心的安息。
………………
佘無暇和佘靈玉的院子被分配在一起,兩人還尚未踏入院門,便被從旁邊的樹上跳下來的月見微給攔住了去路。
月見微掃了一圈,道:「佘家主呢?」
佘無暇垂頭喪氣,道:「一個人想靜靜,便將我們趕回來了。」
月見微道:「今日之事,算是打草驚蛇了,我也沒想到,馮家居然如此不要臉,不過你們放心,現在我和峰主已經在尋找對策,早晚會讓馮家,得到報應。」
佘無暇怏怏不樂地說道:「證據難尋,已經過了三年,證據只怕是早就沒了,就算有馮狗的屍體,又能如何。」
月見微拍了拍佘無暇的肩膀,道:「天無絕人之路,總是會有法子的,若真不成,我便犧牲小我,請人來替你們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