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終點不同,路途自然也相差甚遠。
墨滄瀾在月見微身前蹲下,這是個叫他下屬見到絕對會張皇失措的姿勢。
墨滄瀾拉著他的手道:「我正是生怕你多想多慮,心思過重,會因著不喜歡我的那重身份而不願再與我在一起,才始終不敢輕易將我身份透露給你,現下看來,我的擔心顧慮,並非多餘,我的微微還是想要丟掉我了。」
「……」月見微不服氣,道:「你怎麼能倒打一耙,分明就是你自己先瞞我在前,想要丟掉我在先才是。你定是覺得我會給你拖後腿,成你的拖油瓶,才什麼都不告訴我,你還想賴我身上?」
「你這話說了,我可就要傷心難過了。」墨滄瀾也是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道:「你甚至連我乃寒無雙都不願接受,更不願承認自己與孤淵無華的關係,後來雖也認了,但也就是認了罷了,但誰都不敢輕易在你面前提起,生怕惹了你生悶氣,微微你說,我若再告訴你我乃容瀾,又將回歸容瀾的身份,你當如何?」
月見微當如何?
月見微當然會慌張地食不下咽寢不能眠。
他擔得起任何事,卻唯獨不能牽扯到墨滄瀾。
墨滄瀾是他最大的軟肋,也是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禁地。
他以為墨滄瀾就只是墨滄瀾,他不願墨滄瀾背負太多本不該屬於他的負重,不然他會無法適從,不知所措,惶惶難安。
他上輩子,孤單太久,也傷心太久,有可能失去墨滄瀾這件事情,這已經成了他內心深處一種根深蒂固的恐懼了,哪怕想想,都會讓月見微有種窒息的感覺。
月見微倒也曉得自己有這個毛病,卻並未過分責怪墨滄瀾,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並不打算追根究底。
只是,月見微卻喃喃說道:「那現在,不還是知道了麼?既然早晚要發生,倒也是終究瞞不住的。」
墨滄瀾摸了摸月見微的腦袋,道:「所以,我總是想辦法讓你多知道一些,再多知道一些,便想著你慢慢地就知道所有事情了,更容易便能接受。」
月見微扁扁嘴巴,抬起腦袋望著墨滄瀾,道:「我除了接受,還能怎麼樣嘛,追究過去的事情,也沒什麼必要,我只想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你還會隨我,一起回蒼茫大陸嗎?」
「……」
他想回去,卻回不去了。
墨滄瀾嘆了口氣,道:「微微,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月見微道:「若我說不好呢?是不是就要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