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厭惡他奪了滄君的注意力,更厭惡他散漫自在,外面烽火連天,他在滄君懷中,歲月安好無憂的模樣。
有數次,他都想殺了那隻麒麟。
然而大戰未果,他四處奔波,倒也尋不到機會。
「我本以為,妖族潰敗,再無翻身可能,我便可讓這些畜生,淪為奴隸,成為最低賤的存在,卻沒想到,滄君竟是為了那隻卑賤噁心的麒麟,便改變了整個大陸的法則——」
容且聞露出了濃濃的恨意,雙手捏得咯吱作響,聽的人寧非頭皮發麻:「誰人不知,他正是為了那個賤種,才定了法則,說什麼眾生平等,萬物相融,我恨!我恨極了那賤種,也恨極了滄君,簡直自私自利,自以為是!」
寧非道:「那月見微……」
「便是那賤種!」容且聞表情狠厲,幾乎瘋狂:「滄君那般完美的一個人,本該成神成聖,卻為了他,變成了一個凡人,若沒有那個賤種,滄君又怎可能不聽我的勸導,怎可能輕易放過那些該死的妖獸?我一定要讓他死,一定要他死!」
「……」
寧非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
字裡行間,雖容且聞說得略顯顛三倒四,但是,他能從中窺出冰山一角。
只這冰山一角,也足以讓他震驚了。
容且聞房中有一張美人圖,那張美人圖只有唇鼻和身子,卻沒有眼眸,寧非以前見他親手畫過美人圖,看到過容且聞眼眸之中那幾乎痴狂的灼熱愛意,還有恨意,一時間也說不清到底是愛是恨了。
先前只覺得美人圖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如今卻轟然領悟,那人竟是墨滄瀾!
容且聞不敢畫出那雙傳神的眼睛,也不知他是不敢讓人知道他對容瀾竟是有那種複雜的心思,還是不敢讓人知道那人是容瀾。
這世界瘋了。
寧非心跳雷動,他從未想過,這居然是個因妒生恨的故事。
容且聞殺了許多人,做了許多壞事,甚至毀壞了無數靈脈之靈,他早已罪惡昭昭,也早已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他這樣的人,絕不會後悔,也絕無可能走回頭路。
「他要守這天下,我便偏偏要毀了這個世界。」容且聞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聲音迴蕩在空中,顯得頗為驚悚:「我要讓他親眼看著這個世界,一點一點地淪為廢墟,也要讓他看著那個賤人,一絲一毫的化作飛灰,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寧非的心慢慢落下來。
他看著容且聞,道:「主上,如今靈脈之靈已經被墨滄瀾悉數把守,龍帝也已經死亡,墨滄瀾也變成了大尊位強者,我們已經先機盡失,還能怎麼辦呢?」
容且聞也逐漸冷靜下來,冷著一張臉道:「我還有,婆娑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