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且聞前來帝都之前,他的父親容厲臣便已經死在了天道宗。
容厲臣的屍體是被那探子在宗門的山谷之中發現的,那屍體儼然已經腐敗許久。
「容厲臣是被吸乾體內真氣而亡,推算時間,恰是你突破小尊位的那段時候。」墨滄瀾道:「你可當真,大逆不道。」
容且聞許是被刺激過度,竟是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他邊笑邊說:「大逆不道?滄君這話,著實好笑,那容厲臣只不過是個供我降生的工具罷了,我從未將其當做父親,殺了便殺了,又何談大逆不道呢?」
他殺容厲臣,不過是為了提升修為,從婆娑秘境中得到的法寶和秘籍,足夠讓他成為這世上最強的人了。
墨滄瀾看著這冷血無情的罪魁禍首,儼然不想與他多說什麼。
然而容且聞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與墨滄瀾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滄君,我實則從來不曾想過讓你去死,若非你鐵了心的要護著那隻麒麟,我如何能做出這種事請來?」容且聞思緒有些混亂,說起話來也顛三倒四:「那麼多人跪地求著你,你卻非要娶了那隻麒麟,妖獸天生該是人類奴僕玩物,你娶了個麒麟,豈不是在打所有人的臉?滄君,你把所有人當傻子來看啊?」
「……」
滄君和妖族作戰,推翻整個紫澤仙陸的奴隸制度,並非是一人之力,而是帶領眾多有志之士,加入到這場戰鬥之中。
墨滄瀾雖不能肯定容且聞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他隱隱約約能夠記得他必然是那群殘害麒麟的那群人當中的一個。
滄君身邊有許多愛慕著和追隨者,這是他的魅力所在,只是滄君從不留人在身邊,也從不給任何人幻想的餘地,他與許多掌權者不同,他潔身自好,是萬萬做不到四處留情的。
殺了麒麟之後,他幾乎魔障,要將那群傷害麒麟的人一個一個揪出來殺了。
其中便有人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質問他:「難道你要娶一個妖族嗎?滄君,你為何不回頭看看我?我從十八歲便跟在你身邊,與你一起作戰,與你一同對抗妖族,我與你一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卻只看到了一隻妖,我如何能甘心啊——」
滄君覺得好笑,這不是正常的感情,他也不稀罕。
並非誰喜歡他,他便要給那人回應。
那樣他就太累了。
墨滄瀾估摸著此人就是這種想法。
可是,容且聞是誰,他著實記不得了。
許多人物他都記不得了。
卻是麒麟在他身邊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牢記於心,仿佛曆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