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戚游也了解原身的性子——原本的曹覓看到一隻不幸被凍死的鳥雀都要默默垂淚幾日,哪裡敢動害人的心思?他知道此事必定不是出於原身的本意,但無論怎麼說,在其位不謀其職,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罪過。
所以,他心中雖然有怒氣,但卻不打算懲罰體弱的王妃,而是準備從實際情況出發,甄選一個後院管事來接手曹覓手中的管事權,將事情從根本上解決。
曹覓聽了這話,心中卻是一緊。
她剛穿越過來,最大的依仗就是原身留給她的這個王妃的身份。沒想到一見到北安王,他開口就要收回王妃管事的權柄。
這等於直接攔腰斬掉她一半的依仗,她怎麼能答應呢!
但原身確實有錯,這個錯她也得認。
默默地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曹覓換上了一副原身最常用的哀切的面容,「妾身知道,這一次,確實是妾身失職了。」
這句話說完,她的眼角已經濕潤。
大概是因為原身本就懦弱愛哭,她做起戲來根本不用費勁,只恨自己的演技配不上原身發達的淚腺。
看到曹覓這幅模樣,北安王果然頭痛地揉了揉額頭。
畢竟面前是自己的妻子,他忍下心中的無奈和厭煩,反過來安慰了一句:「本是下人貪婪,夫人自幼養在深閨,哪裡會懂他們的把戲。」
他習慣了與敵人真刀真槍,對著一個弱女子實在沒什麼主意。
曹覓一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下安定了一半。
嘿,看起來還是個挺有「紳士風度」的封建直男。
她按了按眼角,趁勝追擊道:「我雖然自小生活在王爺和姐姐的庇護之下,但如今已為人母,也知道犯了錯,便要有善後的擔當。王爺憐惜妾身體弱,但若妾身就此撒手不管,心中哪裡還能安定?」
戚游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嗯,除了這番話並不像王妃會說的,其餘一切表情舉止,皆是王妃的經典做派。
「那……你想怎麼辦?」戚游問。
曹覓勉力收住眼淚,說出自己的打算,「此番確實是妾身失職,才讓張氏母女受此苦難。妾身希望能親自審出貪墨的管事,給張氏母女一個交代。」
她特意將「親自」兩個字咬重,凸顯出自己的決心。
戚游聞言微皺著眉,沉默著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