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話已經說得非常嚴重了,但戚瑞依舊皺著眉,沒有絲毫要認錯的模樣。
他看著林以,一字一頓地說:「老師,學生只是覺得,若有餘力,未嘗不可鑽研其他東西。而且,娘親也同學生說過……」
「好了!」林以打斷他的話。
他此時看戚瑞的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像在看那位誤入了「歧途」的同窗。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他知曉母親這個身份在孩子心目中的分量。這一瞬間,他陡然明白了過來——
問題不是出在戚瑞身上,而是出在他那個,引導他入了「歧途」的母親身上。
於是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書案前,提筆刷刷寫下了一封信。
由於心中怒火正盛,這一封信他寫得又快又長。末了,他檢查一遍,雖覺言辭間有些犀利,但並無半分需要刪改的地方。
於是,他靜靜等待墨跡晾乾,隨後將其裝入信封,回到戚瑞面前。
「你的想法,老師都知道了。」林以把信交給戚瑞,道:「你且將這封信交予王妃,之後此事必有定論。」
戚瑞定定地看著那封信,半晌後終於還是接過,道了聲「好」。
林以這才滿意,予他布置了今日的溫習計劃後,便直接離開。
於是當日晚膳後,曹覓正與雙胞胎玩得開懷,卻發現戚瑞的興致不高。
她將戚安和戚然摟在懷中,關心地看著戚瑞問道:「瑞兒,怎麼了?」
戚瑞看了她一眼,斂下眼眸搖搖頭:「無事。」
曹覓有些疑惑,又追問了幾句,但戚瑞一直沒有正面回應。
最終,曹覓放棄了,轉移開話題,又逗得雙胞胎笑起來。
深夜,戚瑞回到自己的院落,剛洗漱完畢,躺上床準備就寢時,突然聽到自己房中的婢女道:「公子,王妃來了。」
戚瑞有些詫異,轉眼就看到曹覓已經進了屋。
在曹覓眼中,戚瑞這樣的小孩真是再知禮不過。現在家中三個孩子,就屬他最讓自己省心。
但她又知道,戚瑞是敏感的,是習慣將事情自己藏在心裡的。不然幾個月前,他不會因為懷疑是自己害死了母親,直接憋出厭食症。
所以今夜察覺了他的異常,卻發現他不肯說之後,曹覓表面上沒有追問,但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
她一直等到雙胞胎都離開了,才找了個機會,到戚瑞的院子來尋他。
此時,戚瑞已經躺到床上去了,看到曹覓,就想起來行禮。
曹覓快走兩步,來到床前,按住了他。
「娘親今夜是悄悄過來尋你的,我們就這樣說會話,不必多禮。」
戚瑞聞言,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