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不是說了嗎?我們已經互相沒有虧欠了。」戚安皺著眉頭,「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他說:「我願意付出一筆銀兩,只要你們從現在開始保護我,直到我安全被家人找回去。」
狗牙覺得喉間有些麻癢。
他很想把咽喉中那口痰狠狠地往地上一啐,繼續發泄心頭的怒火,給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然後揪著戚安臉上的肥肉說一句:「你狗牙爺爺不稀罕你的臭錢。」
但事實是,聽到戚安這一句,院子裡所有孩子都抬起頭看了過來。
五狗更是眼睛一亮,來到二狗身邊耳語道:「狗牙哥!銀兩!如果有錢的話,我們可以給耗子錢,讓他保我們一次,不用直接投在他手下了!」
狗牙鬱悶地把他往旁邊一推。
他盯著戚安身上的衣服,似乎在估摸他的身價。
半晌後,他不甘不願地問了一句:「你,你能給多少錢?」
戚安冷笑一聲。
王府二公子不像自己的弟弟那般傻氣,但也學不來王府嫡長子那份氣度和自謙。
他一直對自己的身份就有著強烈的認知,自認此時報出多高的價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的父親是遼州的無冕之王,母親隨隨便便養活了數千流民,平日裡看不上眼的糕點,足夠這群人飽食三天。
但此時虎落平陽,他不得不閉了閉眼,勒令自己保持清醒。
估摸著狗牙這些人的見識,他試探性地報了一個數:「一百兩?」
說出這個數字,他有些面熱。
他做好了打算,如果狗牙嘲笑他,那他就說一百兩是黃金而不是白銀!總歸,他的身價不能連書房裡一盒紙箋都比不上!
但令戚安感覺有些奇怪的是,「一百兩」三個字說一出,院子中陷入一片詭異的靜默。
原本怒火中燒的狗牙眨巴著疑惑的眼睛,恍惚著跟身邊的五狗確認道:「一百兩……說的是銀錠子嗎?」
五狗也愣著:「銅錢,沒有按『兩』計算的吧,都是一貫一貫的。」
狗牙點點頭。
眾人直接扭頭看向戚安。
戚安皺了皺眉:「你們如果……」
「好!」沒等他說完,狗牙突然雙眼發亮地說道:「這筆生意我接了!」
接著,他兀自掰著手指算起來:「一百兩!我們有十二……不對十三個人,給耗子十三兩銀子就行了!然後剩餘還有……還有整整八十多兩銀子!」
「對!」五狗在他旁邊瘋狂點頭,「狗牙哥你好厲害,這都算得出來!」
狗牙把他湊上前的頭拍開,繼續算道:「我們一人一天花兩個銅板買豆餅吃,一天只要花……三十個銅板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