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父亲会死在一个普通士兵的手里,他的父亲曾说过,就是死,也要砍下敌军将领的首级陪葬。
那一夜显得格外漫长,他不愿相信父亲这么轻易被打败,可更不愿相信在他父亲出生入死的时刻,是被自己人所害。
最后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愤恨绝望罢了。
此后燕明庭一边专心战场的事,一边暗中派心腹暗中调查此事。只是他们在京中并没有培植什么势力,又不能打草惊蛇,调查一事就拖到了现在。一晃多年,好不容易在蒙国投降后,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哪怕是要回来成婚也认了。
“人呢?问清楚是谁指使了吗?”燕明庭面色一凛。
钟越红沉痛地摇头:“他只说那人在京城权势滔天,一家老小的命都攥在那人手里,然后便自尽而亡了。”
三人沉默半晌,何翠章问道:“线索中断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没断,起码缩小范围了。”燕明庭说。
“这倒是,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不少,但要说权势滔天……”何翠章思索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指向不远处的前院,赵夜阑正被一群下人簇拥着去用膳,“那位不就是其中之一了吗?”
燕明庭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片刻,说:“你们继续去查,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看看能不能寻到这小厮家人的踪迹。”
何翠章还想说什么,燕明庭已经跃到了树下,轻松道:“好香,时候不早了,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何翠章和钟越红真是不得不佩服他情绪转变的速度,两人跟在他身后一道走去。
出身行伍,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规矩自然也少了些,大家伙以前经常一同用饭,只是今日却遇到了一些困难。
当两人准备入座的时候,突然被赵夜阑冷飕飕的目光打量了一遭,顿时僵硬得手脚都不知放哪好了。
燕明庭让人添两幅碗筷,赵夜阑没有阻拦,但也下了命令:“先去净手。”
明显是被嫌弃了,两人尴尬地看向燕明庭,燕明庭点点头:“去吧去吧。”
“你也去。”赵夜阑斜他一眼。
燕明庭:“……哦。”
三人站在一盆水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后搓了搓手。刚拿出来,一旁的赵府丫鬟又递了块桂花胰子,三人复又面面相觑。
丫鬟解释道:“用来搓手,去污留香。”
三个大老粗又不得不轮流搓了下胰子,精细地净了一遍手。
何翠章小声嘀咕道:“将军,你这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