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立時喜憂參半:喜的是兄妹倆真心相待,憂的是女兒蠢,兒子也有些拎不清。
二姑娘見母親神色稍霽,再次開口,「娘親彆氣,女兒知道錯了。她居然在家招待外男,娘親也教訓她一回……娘親管著中饋,讓她知道厲害。」
原本還想替妹妹說話的季瀾直接閉嘴了:娘親只管著他們娘仨這「一畝三分地」,正院那邊不說水潑不進卻也做不了太多文章,而前院……那是大哥的地盤!至於大哥的心腹……剛才侍衛們能毫不猶豫地聽令潑他冷水,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平時妹妹沒有這麼傻啊!
太妃隱隱心口疼,現在不止心口「實疼」,更多了頭疼。
她在後悔太驕縱女兒,「不能再縱著你了,打明兒起你跟我學規矩。」
二姑娘一如既往地上前撒嬌,「我說錯了什麼嘛。」
季瀾閉了閉眼睛,無話可說。
知道娘親的野心,他自己也有抱負,但是目前扳倒如日中天的大哥幾無可能。他都習慣大哥對他們母子無視的態度了,只等過些年皇子們長大的時候他再趁機大顯身手。
他對妹妹好,一方面親兄妹的確合得來,另一方面也考慮妹妹不可能低嫁,將來會給他些助力。只是現在的妹妹……他忽然有點「不拖後腿就不錯」的不妙預感。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望向娘親。
太妃剛好和兒子默契了一下,迎著兒子的目光點了點頭。她再疼女兒,往後的榮辱也繫於兒子身上。下半年女兒要及笄,她不能再猶豫,須得下狠手。
偏生二姑娘對此一無所知,抱著娘親的胳膊自以為有娘親給她收拾爛攤子,自己又躲過去了。
太妃沒有告訴女兒她的打算,第二天一早她親筆寫就的帖子和家信就奔向了它們該去的地方。
而比太妃的帖子和密信更早「啟程」的則是小胖子寫給他爹的家信以及府里心腹們給楚王的「小報告」。
三歲半的小胖子已經開始讀書——楚王不想過於壓榨孩子的童年,所以上課讀書只要半天。趁著小胖子去書房跟老師讀書學習的這半天,任微可以靜心研究原主的祖傳小冊子。
話說原主嫁妝里的醫書伏家都做了備份不假,但價值最高的小冊子始終死死攥在原主手裡:也就是說小冊子裡的東西才是衛家的獨門絕技。
原主的生母衛夫人病重死得不明不白,明面上的原因是衛夫人的親哥哥受通敵上峰拖累,下了大牢……
然而處置衛夫人哥哥的聖旨都沒下來,原主的父親伏三爺就默許家裡人讓纏綿病榻的結髮妻子乾脆病逝了。
等旨意下來,衛夫人的哥哥只判了流放,子女無事,妻族亦全然未受拖累,伏家就……非常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