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九都不用等王爺的眼色,趕忙應了。
這回兒季澤正捂著腦門失神,甚至還有點落魄。
講真,傲天他爹給她的印象真不怎麼樣,和小傲天一見就喜歡完全不是一回事。
任微抬頭又瞧了眼傲天他爹,見他依舊捂著額頭神色莫名,不由開心了一點:大家一起愁就還能做朋友。
殊不知傲天他爹的確在思考在困惑,只是他在意的還真不是封北亭和他媳婦的真實關係。
王府里他的心腹那麼多,王妃和封北亭往來都在心腹們眼皮子底下,真若是發生點什麼心腹們又不是死人……他在意的是妻子的態度,坦誠和信任。
後者才是他一直以來都想從妻子那兒得到但始終求而不得的東西,這份不平和不甘,讓他百爪撓心,輾轉反側。
他在西北看完兒子來信,就在期待回府見到他媳婦會是怎麼樣一場久別重逢的盛景。
然而……他狼狽受傷歸來,沒有得到媳婦的溫柔安撫,卻看到了對媳婦別有用心的賤人,更和那賤人待遇一樣……這也是他特別難受的地方。
幸好他之後得了點甜頭,陛下又到了,他暫時不追究了。
任微哪裡知道傲天他爹正琢磨什麼?在丫頭的幫助下收拾好了一堆工具,合上藥箱子,她就準備先撤了。
剛好皇帝帶著人踏進門來,任微這次想起傲天他爹腿斷了就算了,怎麼也沒人告訴她出門迎接皇帝去?果然事兒多人就容易反應慢。
不過皇帝明顯無意追究,任微都能從皇帝身上清晰地感受到善意。
她按照原主的記憶給皇帝行禮,大齊不興跪著面君,在非正式場合,好像道個萬福就差不多?
結果她這個萬福都沒整完,皇帝開口了,雖然面帶笑容但誰都感覺得到他心情並不怎麼樣,「弟妹辛苦了。」
又到了拼演技的時候,任微皺眉勉強一笑,權作回應。
考慮到傲天他爹和原主的微妙關係,她不能表現得對丈夫漠不關心,卻也不好關心過度,顯得自己特別沒用,比如又驚又嚇淚如泉湧什麼的。
皇帝是衝著堂兄弟季澤來的,見弟妹這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他都忍不住溫聲勸解,「不礙的,你不要心急。」
跟著皇帝過來的不止是內侍和侍衛,還有兩個太醫,一個擅長調養,一個拿手跌打損傷。皇帝和季澤再有要緊的話說,也得先給人家看看腿。
太醫們先後仔細瞧了一回,又找任微要了外敷的藥膏,再問過廖九楚王都用了些什麼藥,兩個人商量過後彼此有數,就等陛下和楚王詢問了。
楚王這腿斷得比較利落,好好休養確無大礙,只是補益、止痛、安神和提神的藥都吃過,吃得忒雜,得多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