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針都還好,刺激歸刺激,太嬪都能忍,直到最後一針……她嚎了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真就垂死病中驚坐起,她整個人瞪大眼睛呼哧亂喘,頭上的銀針狂顫不止,而她兒子平王則目瞪口呆,這一切……起碼任微瞧著挺灰色幽默。
她解釋道:「太嬪服下的藥,和趙王當日『誤服』的差不多是一種,不為直接一了百了而是讓人心悸至死,說白了就是專為折磨人來的。」
當初給趙王下毒的,是趙王曾經的兒媳婦。
而太嬪會選擇自盡,明擺著是為了兒子。所以說前朝公主的勢力不僅能收買或者說威脅忠勇伯府以及趙王前兒媳這樣的人家和人物,觸手已經伸到了宗室王爵這裡,然後透過這位王爵進而布局宮中。
任微都替皇帝頭疼:攝政王能布局宮中也就算了,畢竟這位狠人曾經真真的權傾朝野,連先帝的皇后太子都能逼死,而鎮國公又繼承了不少攝政王的爭執資產尤其是人手,如今也是朝堂一霸,但前朝公主的勢力這些年遭遇接連打擊反而越打越強……她不免同情起皇帝來了。
也就是這一兩年大齊沒什麼外患,不然皇帝能比康熙皇帝的開局更地獄一點。
話說皇帝的確頭疼,不過他現在已經虱子多了不愁,此時聽出弟妹話裡有話便問,「怎麼說?」
任微嘆道:「這藥喝下去,不像是毒死的而是氣死的。我瞧著這藥方是獨門手藝……藥材難得,調製起來也很不容易。」
在場幾個人都聽得明白:先帝吳皇后那是真格自殺,七竅流血的那種,但吳皇后的兒子先帝的太子真就是「驚怒而死」。
眼見著眾人要麼沉思要麼欲言又止,任微都替他們著急,心說我也不暗示了,「太嬪和趙王的脈象症狀,和一模一樣只差那麼一點點。」她看了眼傲天他爹,從傲天他爹那滿是鼓勵的目光中更得了幾分底氣,「陛下把昔日太子的脈案給我瞧瞧?」
別人清楚不清楚不好說,但皇帝知道真相:先帝起居註上有些比較「委婉」的記載,弄死吳皇后母子的確實是攝政王,不僅有石錘,攝政王本人都當著先帝默認過。
就憑當時攝政王的能耐,找刺客砍了太子先帝都不能如何,何必還預備這特別難得的藥來「多此一舉」?
不過弟妹想看,皇帝自然答應。而且衛老爺子先後送走吳皇后和太子,弟妹作為衛老爺子的後人,看看那位太子的脈象,順理成章得不得了。
而且此時在場的太醫都是皇帝心腹,其中一位親眼目睹楚王妃如何救下趙王,他對皇帝微微點了頭,意即王妃說得是。
不一會兒幾個太監抱著一大摞脈案回來了,任微大大方方地坐到書案前翻看:這些脈案囊括了太子從病發到去世的全過程。在這些脈案上看到熟悉的字跡——對,就是衛老爺子的字跡,而且字裡行間透出了無比惋惜。
沒能救回太子衛老爺子應該非常自責。
然而太子的脈案和趙王、太嬪他們並不一致。
她心裡有了主意,聽見動靜便扭頭看了過去,果然太嬪已然清醒了過來。任微先對皇帝他們道:「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