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聽到消息臨時起意也就罷了,如果是經過周密計劃的呢?
那消息是從京城泄露出去的,還是在青州泄露的?
那個死去的阿朵是雲海國人,可那個不知所蹤的阿念呢?齊君灼至今也沒有告訴他刺客的事,是相信他不會輕易懷疑自己還是根本不想讓自己知道?
齊君慕想著這些,眉眼越發凌厲。
阮吉慶本來還想說些俏皮話呢,看到皇帝這表情,他什麼都不敢開口說了。只默默跟在皇帝身邊,心裡祈禱著沈念能把陰晴不定的皇帝給哄好。
畢竟隨時變臉的皇帝實伺候起來真是要了他的命,一個弄不好馬屁就拍到馬腿上了,誰不害怕?
皇帝這次出行雖然倉促了些,但表面威嚴該有的還是絲毫不缺。清水灑道,鑼鼓喧囂,閒人避讓。很多人一開始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黃色轎輦離開視線,他們才恍然回過神。
皇帝出宮了。
很多人想明白了,卻是一臉不可置信。
齊君慕出宮的消息在朱雀街傳得很快,又從朱雀街往其他地方傳去,幾乎驚動了京城所有官員。
他們在家裡來迴轉悠著,在想皇帝到底想做什麼,又會去誰家。
很多官員的家門口皇帝已經經過了,自然不是來他們這裡的,他們蹲在家裡心裡進行著各種猜測,不知為何,隱隱都浮出沈念的名字。
有人還算淡定,有人的牙都酸了。
也不知道沈家祖上燒了幾輩子高香,運道都落在沈念一人身上,也不怕物極必反,大喜大悲。
閒在家裡無所事事的楊驚雷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有些出神。
這些日子他過得並不好,皇帝不發話,他不可能入宮的。妻子一開始還能安慰他,這兩天已經有些焦躁不安。
平日裡走到大街上見到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哪個都會滿臉笑意的上前同她們打招呼。現在見到了,人家臉上的笑意沒有了,主動上前同人說話,別人是淡漠疏離的。
這讓楊老夫人和楊夫人都感到有些尷尬和難看,過慣了被人奉承的日子,誰願意落回塵埃中呢,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楊驚雷很沉默,但他心裡頭雪亮,母親的欲言又止和傷心,妻子的試探和焦急,都如同一道山一樣狠狠壓在他身上。
官場上的捧高踩低他深刻的體會了一遍。
他睡不著覺時也會想,自己還有沒有別的出路,皇帝那裡還能不能得到重用。
想著皇帝,楊驚雷不由的想起了齊君佑。
前些日子他在大街上遇到了平王,平王變回了人人口中傳說的模樣,舉手投足,矜持貴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