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燒。」
嘴上這樣說,身體卻還是乖乖聽話湊過去。
只是為了把額頭抵在那截兒後頸上,蕭絕雙膝夾著男人的腰,整個後背都弓了起來,上半身搖搖晃晃的,隨時要跌落下去。
「趴好,別亂動。」傅少御拍拍他的腿。
「哦。」蕭絕又伏下去,重新摟住他的脖子,呼吸隨著步伐輕顫。
傅少御問:「為什么喝那麼多酒?是因白日裡我說的那句話,還在氣悶嗎?」
沒有等來回答,他也沒再追問。
等走上花園裡的那座小拱橋時,耳邊忽然響起那人沁著桂香的聲音:「少御哥哥,你好像我娘親。」
「嗯?」傅少御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絕還沒解釋,就自己否定地搖了搖頭。
「不,你不像,她都沒有抱過我,也沒有背過我。」蕭絕突然發力,死死摟緊他的脖子,「別掉下去,水好冷的。」
傅少御的脖子快被他勒斷了,忍著不適快速走下小橋,頸間那股力量驟然減輕。
「還好沒掉下去,不然娘親要打我。」
這便開始說醉話了。
傅少御柔聲哄他:「放心,沒人會打你,少御哥哥不會,娘親也不會。」
「嗯,」蕭絕輕笑了一聲,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裡蹭了蹭,「死人當然不會打人。」
「你是不是想娘……」
「我好睏,別吵。」
蕭絕揚手扯了扯傅少御的頭髮,聲音漸漸含糊:「別摔著我,雖然我不怕疼,但怕沒人接著……」
受傷不算什麼,縱然滿身鞭痕,都沒關係。
可他實在怕那種空落落的死寂,仿佛被世界遺棄,沒人會問他一聲「疼不疼」,也沒人在乎他的死活。
他寧願每次受傷都在雀翎台跪上一夜,最起碼翌日清晨,崔玉書會問他一句「絕兒可好些了?」
當真是個矛盾的笑話。
蕭絕哼哼了兩聲,像是在笑,但聽起來又很悲哀。
傅少御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
到了西苑時,他本想帶蕭絕回自己房間,但背上的人沒同意:「我自己睡。」
聲音比方才顯得清晰了些,語調中帶著小動物似的警惕與戒備。
傅少御笑道:「跟我睡怎麼了?我可以照顧你。」
蕭絕抿唇不語,掙扎著要往下爬,傅少御趕忙穩住,連聲道:「好好好,你自己睡,我不擾你。你乖些。」
把人放到床上,給他擦洗乾淨,又把被子蓋好,傅少御忙出了一身微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