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何處得來的?」燕無計沉聲問。
「這個嘛,」唐筠搖著摺扇走到近前,眨了下眼,輕聲問:「前輩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燕無計沉默不答,只拿一雙陰沉深邃的眼睛盯著唐筠。
旁人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聶嫻聽得一清二楚。
她起身,輕掃了一眼那支玉簫,又看向唐筠:「請唐門主直言不諱。」
眼珠子提溜一轉,唐筠收攏摺扇,摸摸鼻尖,面帶窘色道:「說來慚愧,其實是唐某囊中羞澀,實在買不起多貴重的禮物。只能把閣里的庫房翻個底掉,這才找出兩件拿得出手的東西。」
說完,他將摺扇插到後頸衣領中,吊兒郎當的,朝一旁伸出手。
另一名門主立刻將手中錦盒交給他。
「這個呢,是我們閣主的手筆。」
唐筠拱手將錦盒奉上,燕無計不接,他笑道:「您不收,唐某回去可沒法交差吶。」
蕭絕心中更是疑惑,唐筠演這一出是做什麼?他若不知崔玉書已死,怎還敢打著他的旗號這般囂張行事?
只聽燕無計冷聲道:「我與踏仙閣素無往來,尊上的心意,燕某心領了。」
聶嫻卻道:「打開看看。」
她出身世家,祖父是曾名震武林、備受敬仰的大人物,從某種意義來說,當初燕無計拜入聶家門下,習得一身玄妙樂律之法,和聶嫻的幫助有很大關係。
因此她說話,很有底氣。
這四個字更是語氣強勢得不容置疑,整間大殿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唐筠顯出幾分為難:「這個……還是收下後燕前輩您私下細賞吧。」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聶嫻聲音轉冷,「打開。」
唐筠猶豫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再勸一句,聶嫻卻隱現咄咄逼人之意,不由分說將錦盒的蓋子掀開了。
裡面躺著一幅捲軸。
「既然聶夫人非要一觀,那唐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唐筠將捲軸取出,解開上面繫著的紅繩,微微展開一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他頓了頓,又將畫捲起,塞到燕無計懷中:「前輩還是自己來吧,我不過就是來吃杯喜酒,這就告辭。」
說完,他直奔傅少御這桌,嬉皮笑臉地要去拿酒壺,卻被傅少御按住小臂。
「別這么小氣啦。」
唐筠想換隻手,又被蕭絕阻止,他「嘖」了一聲:「這酒我還非喝不可了!」
三人圍著一隻酒壺互相搏掌,唐筠雙拳難敵四手,不由急道:「一杯酒而已,至於嗎?」
赤雪笑道:「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家人小氣得很!」說完,她又揚首看向燕無計,道:「你們還要攔到什麼時候?我姐姐脾氣好,但我耐心有限。」
燕無計似沒聽到她這般叫囂,只盯著手中畫卷,神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