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封彥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臉頰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有溫熱的血順頰而下。
傅少御這才收劍入鞘,不甚溫柔地把封彥拖出林子,又拿去腐生肌的藥膏給他敷衍地塗在傷口上。
「他若有事,我要你陪葬。」
封彥抿著唇,眼裡浮現出一抹悲哀的自嘲笑意。
傅少御心裡還惦念著蕭絕,不欲與封彥多作糾纏,他將人拖進一片普通的草叢裡,丟下一句「穴道兩個時辰後自會解開」,便轉身離去。
但他還是不太放心,又去抓了教中一名還算相熟的毒士,再三確認蕭絕用的藥膏確實是對症下藥,與生命無礙後,這才算鬆了口氣。
等他回屋時,蕭絕快將束縛住手腳的繩索掙開了。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臉色卻紅得像被火燒灼過,傅少御忙去給他打來盆涼水,用巾帕沁了給他降溫。
蕭絕這才舒服了些。
直到天色將明時,那股啃噬的疼痛感才漸漸平復,蕭絕躺在傅少御懷裡睡了過去,但到中午時分,又開始難受。
臉頰上剛剛結痂的傷口重新潰爛,流了許多的膿液。
蕭絕掙扎著要下床去砍人,被傅少御及時按了回去:「等你好了再說,你先乖乖躺著。」
傅少御寸步不離地照顧,片刻也不敢休息。
回燕家的事,也就這樣耽擱了。
直到三天後,蕭絕臉上的傷口才有所好轉,除了皮膚新長出時會有輕微的刺癢,那些蟲噬般的疼痛已不復存在。
相比之下,封彥就沒他這般好運。
蕭絕只是被蛛絲輕輕勾了一下,傷口淺細,恢復的也快。可封彥是被劍劃傷,滿臉的蜘蛛毒液浸入得更快更深,當他們啟程去上冶時,封彥的半張臉還爛著,只能以面紗遮蓋。
蕭絕看著他這般狼狽模樣就覺得暢快,決定讓他再苟活幾日。
反正晚也晚了,三人回燕家的路上就不似來時那般急切,傅少御顧及著蕭絕的身體,刻意放慢了腳程,直到兩日後才回了上冶。
此時距離燕星寒毒發,已有六日。
五月十七這天,出發去踏仙閣求索解藥的燕無計、沈仲清也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一如出發前料想的那般,此去踏仙閣,一無所獲。
不至峰山門緊閉,任憑他們在山門前叫喊兩日,也無人應聲,半個鬼影都沒見到。還是在歸途中,他們正巧遇上了唐筠,只是沒說上兩句,那唐筠就跟山中的野猴子一樣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