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端莊貴氣的聶夫人,此刻已全無形象可言。
字字錐心泣血,令人唏噓,也教人生疑,什麼野種?燕無計難道還有私生子不成?
但蕭絕聽了之後卻只想笑,燕無計心軟,大概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燕無計不願那些過往風月被旁人知曉,只想讓聶嫻閉嘴,也不肯與她爭辯,招手讓燕飛霜過來:「把你母親攙回去,好生照料。」
聶嫻卻執意不肯,她現在篤定是當年那個被掃地出門的孩子,回來尋仇了。
他們夫妻爭執不下,弄得外人也很尷尬,氣氛正僵持之際,忽有一人出聲。
「異色雙瞳?在下倒是聽說過踏仙閣似乎有這麼一個人,神出鬼沒,不知其名其貌,甚少下山。但凡見過他的人,無一生還。」
一提「踏仙閣」,不少人都立刻豎起耳朵。
沈仲清若有所思地捋著鬍鬚,站在床邊一臉沉肅。
那人說了不少關於異瞳殺人的傳聞,雖說言辭多有誇張不實之處,但慘死其劍下的名單列出一大堆,倒是沒有出入。再加上唐筠曾在成親之日前來挑釁,因而眾人推測燕星寒之死,十有八九便是被踏仙閣那個神秘殺手所造成的。
蕭絕側耳聽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測,暗想雖然過程相去甚遠,但推理結果倒也沒錯。
封彥垂手坐在桌邊沒有再說話,似乎只想虛晃蕭絕一招。
這夜折騰到天色將明才算結束,燕府要準備喪事,這群賓客也不好再打攪下去。
本來是喝喜酒的,沒想到離開時,新郎新娘都死了,實在令人扼腕。
他們對燕無計一一表示遺憾嘆惋後,便相繼離開。
封彥也不想多做停留,他甚至沒有跟傅少御辭別,就連夜離開了燕府。
只是剛出上冶城,他的坐騎就慘叫一聲,前蹄跪地,再也無法起身。
封彥順勢滾地兩圈,兩支飛鏢破空而來,釘在他手邊的地面上,他跪地抬首,便見熹微天色中,蕭絕一身黑衣颯颯,踏風而來。
「呵,你追來的倒很快。」
封彥一點都不意外。
蕭絕亮出佩劍,直指他的咽喉:「你偏要尋死,我豈能不成全?」
封彥站起身來,拂去衣擺上的塵土,笑道:「你來自不至峰的事,我可有冤枉你?」
劍尖輕微抖了一下。
封彥笑意更濃:「你該感謝我,沒有對阿御透露你的身份。不然以他那種嫉惡如仇的性格,你以為他能容得下你毫無芥蒂嗎?」
蕭絕沉聲道:「你誆不了我。」
「此處就你我二人,還遮掩什麼?」
封彥垂眼看了下他的寒霜,又輕飄飄地有異瞳者,殺人如麻,劍芒如霜。那晚我見你雙目便立刻想到了此人,命人悄悄去查,果然收穫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