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殊盯著他看了兩眼,覺得是該這個表情和這個反應。
昨天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甚至陷害他,今天就得跑來當著他的面道歉,換誰誰膈應。
江夫人注意到沉殊的眼神後,滿臉都是尷尬。
眼前的青年五官雋秀,一雙貓兒似的眼睛格外漂亮,渾身都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借著謝珩仗勢欺人的人。
一想到昨天她在沉殊面前說了那樣的話,但到頭來只有自家兒子在搞事,江夫人心底的愧疚便愈發深了。
她衝著沉殊露出了一個尷尬又抱歉的笑,嗓音溫和,完全沒有昨天兒子被潑酒時護犢子的尖銳模樣,「沉殊啊,伯母跟你道個歉。昨天是伯母我不好,是我沒弄清楚事情緣由就沖你發火,還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我……」
江夫人看了眼躲在後面的小兒子,一股氣又直衝沖的從心底躥了起來,直到天靈蓋。
昨晚回去她就把江嘉賜拎起來揍了一頓,要不是大兒子阻攔及時,估計江嘉賜這會兒還攤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
江嘉賜年紀小,她便一直縱容他,沒想到縱容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江夫人一口氣上不來,只能狠狠憋回去,繼續道,「我今天帶著文成和嘉賜好好跟你道個歉。」
江家大哥拍了一把江文成和江嘉賜的肩膀。
江文成是個識時務的人,該慫的時候絕對不剛,被大哥拍得身子一個踉蹌,兩隻腳一絆,竟是直接跪在了謝珩和沉殊的面前。
謝珩忍了忍,沒說話。
這要是兩家長輩都不在,謝公子必然要說些有的沒的,氣死江文成。
可惜了。
謝珩在心中遺憾道。
而沉殊則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抿起嘴後在江文成震驚的目光下,低聲道,「江二少不用這麼誇張,你還是趕緊起來吧。」
謝珩:「……」
江文成:「……」我不是,我只是不小心被絆了一下,我真沒想過要跪你。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江文成僵著一張臉、默默撐著一旁的茶几,一聲不吭站起來。
隨後,他又顫著兩條腿,忍著膝蓋上的疼,一字一字跟沉殊道歉,「沉殊少爺,昨天是我太大意了,我為我的行為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沉殊:「江二少都行那麼大禮了,不原諒就是我小心眼了。」
江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