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羅深深嘆了口氣,決定還沒進罐子的鹿肉重新串起再烤一烤算了,畢竟現在這鍋湯的食材多得有點沒有必要了。
首領沒有再喝那碗湯,她打開喉嚨發出了幾截怪異的聲音,如同口哨般,幾個孕婦頓時圍聚了過來,她們怯生生又滿懷喜悅地圍在這個新生的小火堆邊上,將烏羅與他的工具圈了個嚴嚴實實,每一雙明亮的眼睛都仿佛長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令人覺得輕飄飄又有幾分毛骨悚然。
碗被一一傳下去,每個人只喝了一小口,很快碗裡就沒有熱水了,最後拿到碗的那個孕婦幾乎要哭出聲來了,她沒有說話,只是傷心地垂著臉,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著。
「你還會主動加鹽。」烏羅被這場景驚得有些心裡發虛,忙說句笑話緩解氣氛,他又舀了一勺湯進碗裡,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失策,他只是想燒個熱水喝,想過最糟糕的下場無非是罐子被首領拿走公用,如果碗同樣被拿走了,大不了再燒就是了,說不準這些罐子還能提升他的地位。
可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情況。
這一碗湯明顯多了,烏羅本來有些擔心其他孕婦會不高興,哪知道她們並沒有任何反應,而那個哭起來的女人也只是喝了一點,又將碗遞給了烏羅。
見烏羅搖頭拒絕後,她才把碗遞給了首領。
「烏。」流淚的女人握住烏羅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上,然後屈下身,用額頭觸碰著烏羅的手背,恭敬地呼喚他的名字,美麗而清澈的眼睛裡充滿著善意。
野獸的血會令人勇敢,新生的孩子則會給予人好運。
接下來孕婦們一個個握著烏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又用額頭去觸碰他的手背,宛如敬奉神明。
孕婦的肚子是部落的珍寶,那裡蘊藏著嶄新的生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生育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此她們願意讓烏羅觸碰自己的肚子,除了感激之外,同時意味著信任與祝福。
烏羅不明白這樣的儀式意味著什麼,他只是莫名感覺到了一種近乎肅穆的氣氛,因此不知所措地任由她們動作著,感覺到那些未出生的孩子在肚皮下動彈著,不由對新生命流露出了敬畏。
而首領則將野豬的獠牙遞給了烏羅,她的臉被火光照得格外嚴肅。
「烏。」她輕聲道,「火、碗。」
首領不太利索地吐著「碗」字,可能是華剛剛喝水的時候才教給她的,然後抓住烏羅的手站起來自己的乾草床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我忘記這個儀式是哪裡看到的了,印象里的確是一個部落的習俗,好像是對出去狩獵的戰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