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又理所當然地贊同道「這,是,對的。」
靠!這個部落還有沒有能成為奸商的人了,就這麼跟肥羊一樣乖乖露出脖子挨宰真的沒有問題嗎?!難怪人家說沒錢的都是大爺,墊錢的才是孫子,堇你答應得這麼爽快想過以後還債的日子怎麼過麼?
烏羅真是無語淚先流,不知道該讚賞這樣的淳樸,還是該批判這樣令人痛恨的社會現象。
對於像首領跟堇這樣被人賣了估計還會幫忙數錢的小肥羊,烏羅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默默倒鹽補充進罐子裡,等待晚上跟首領解釋具體內容了。這事兒其實很難說清楚,就連烏羅自己都不知道,這群人的不通世故究竟是好是壞,若是他們足夠狡黠奸詐,也許今日烏羅反而不會如此心軟。
人心到底是複雜易變的,哪有誰能完完全全地說個清楚分明。
初雪之後,溫度驟然降低,之前深秋的寒意已經令眾人領教過大自然的威力了,可冬天又完完全全是另一回事,仿佛在瞬息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冰雪世界。晚上首領跟狩獵隊回來時,天雖然還沒徹底黯淡,但每個人手裡都點上火把,靠著這微弱的火光取暖跟照明。
雪緩慢地積著,已經薄薄覆蓋過一層地面,草鞋裡進雪後被人體體溫融化,就成了難以言喻的濕冷。
採集隊只找到些許果子,而狩獵隊更不必提,寒冷縮減了他們的速度,沒有被野獸襲擊都已是萬幸。
總而言之,今日出行並不順利,大家回來時都有些垂頭喪氣的,男人們遲幾步,打算在底下洗個熱水澡再上來。
畢竟天實在是太冷了。
正準備詢問烏羅鹽換得怎麼樣的首領抬頭看見兩床被子,忽然怔住了,她的臉上倏然浮現出一種扭曲而怪誕的喜悅,隨即又變成驚恐。那模樣很難描述,烏羅仔細想了想,覺得很像是一個人買彩票中了一千萬結果回家發現一戶口本都被入室搶劫的壞人給殺了,只剩下她孤家寡人。
喜悅跟痛苦都瞬息間凝在了臉上。
首領沒有看向烏羅,而是先擠進孩子群里,仔細將人數了數,稍稍鬆了口氣,又看看其他人,確保沒有誰失蹤,這才走向烏羅,她連最重要的鹽罐都忘記瞄。
「不是,換,鹽嗎?」首領問道。
烏羅看著她,輕笑了聲道「是啊,鹽也換來了,有三罐呢。」
聞言,首領急忙去看看陶罐,果然有三罐子的鹽,可是她的臉色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顯得更加心如死灰,目光里甚至流露出驚恐的神態。那頭炎早早開始備水起火,為晚飯而開始熱灶了,她現在一心只有烹飪,只有烹飪才能使她快樂,連首領的失態都沒怎麼注意。
「十個,罐子,換鹽?」
「是啊。」烏羅鎮定自若地看著首領,微微笑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