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只是其中之一。
往前推,孩子們近來的工作是什麼?是捕魚。
雪加上水,湖水不像井水那樣藏在深不見底的地底,它極容易受氣候影響,等到雪大起來甚至會結冰。這時候捕魚的方法又極為簡單,幾乎就是找個沒過腿的地方穩穩站住,將簍子往裡一探,幾乎整個人都要沒入水裡去。這樣幹上一整天,別說孩子了,就連大人都估計站不住。
加上最近部落的罐子裡已經養著不少活魚,暫時用不著孩子們去進行低效率的捕魚。
首領所禁止的並不是寒冷,而是捕魚,既然無法獲取足夠多的食物,比如留在部落里多生產所需的工具,他們最近食物的增加加快了工具的耗損。
如果單純只是因為寒冷所以不讓孩子們外出,在如此富有人情味的想法前提下,那怕冷到甚至半夜偷偷藏進行李箱的阿彩,本不該出去一起採集。
蚩甚至都比她更合適。
可是首領毫不猶豫地喊上她跟安安一起進入了冬日的世界之中。
昨天孩子們能待在部落里安心享受火堆跟溫暖,並不是出於對幼崽呵護的情感,而是出於對利益的考慮。
烏羅及時住口,這個部落在沒有他的時候獨自生存了許多年,甚至沒有固定的火跟鹽,仍舊養活了五十幾口人,現在的情況只會更好不會更壞。他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麼了解這些人,拿些棉被出來增加暖意倒不至於影響什麼,要是對首領的指揮再指手畫腳,搞不好這個部落反而完蛋。
發展本來就是這樣,會竭力壓榨每個人的價值,衣食住行只不過是最基礎的保障,首領遠遠比烏羅更清楚這些孩子的能力。
想通這一點後,烏羅反而沉默下來,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首領似乎對自己安慰到他感覺非常高興,因此拍拍烏羅的肩膀,又說道「你,做弓,跟,窯。」
這是烏羅來到部落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首領終於意識到了他能做些什麼,並且開始下達命令。
「好。」烏羅點點頭,他的湯已經完全放冷掉了,喝起來覺得整個人都發涼。
他畢竟到啤酒杯里泡枸杞的年紀了。
不過奇事還不止是小酷哥那一件,一向說走就走的狩獵隊在出行時同樣提出一個並不常見的要求,他們今天要獵到大獸,所以希望首領能夠為他們塗上骨灰。
這個骨灰當然不是部落里死去的人,而是野獸的骨灰。骨頭雖然非常有用,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骨頭都能得到機會脫胎換骨,有些會被部落里的人用石頭砸碎後燒成灰燼,然後保存起來。
在重要的時候,首領會拿出骨灰來塗抹在男人或者新生兒的身上,意味著這頭野獸的生命跟力量永恆地伴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