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能不能還上這筆欠債,烏羅暫時是不打算換鹽了,他想知道美人鄰居的鹽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如果有來源的話,那首領他們就不必過於依賴商場。
而要去找美人鄰居,就必須要經過首領同意,否則烏羅的個人意見暫時還起不了太大作用。
至於對辰的月相觀察,純粹是因為烏羅想抓緊時間有個大致上時間的概念,失去時間感之後很多事做起來都雜亂無章。曆法的出現,不光是單純的「陽曆為農耕,陰曆化潮汐」,還可以制定計劃,確認時間,否則當日子一天天過去,只能等到確定什麼時候溫暖了,或是確定什麼時候寒冷了,才再去做某些事。
「看不到的月亮,就留在哪裡,等下次再看。」烏羅指了指紙張上的圖畫,認真地對辰說道,「你可以比對……」
「比對?」
烏羅點點頭,重新撕下一張紙,按照自己記憶里的月相畫了一個大概的輪迴,他看了看,把新月塗成了月環,又問道「最後這個月亮是昨天的嗎?」
辰眨眨眼,說道「是。」
可能會存在天數偏差,不過他起碼漏了五天沒畫。
烏羅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慢悠悠道「今天是正月二十三。比對就是你以後望著月亮,會發現每過這麼多個天黑天亮,月亮就會循環一次,它會跟你畫下來的變化得一模一樣。」
「積月為季,四季即成歲,一年又一年,萬物生死變化,就成了歷。」
這裡辰就不太懂了,他問道「歷?」
「月亮的朔望跟農耕沒什麼太大關係,等你弄清楚了月亮,就可以去觀察太陽,現在時間還太早了,等到下過雨之後我們就可以考慮翻土,種些東西。那段時間是春夏交接,不至於倒春寒凍死那些綠苗苗搞得咱們顆粒無收,也不至於沒冒頭就被曬死了,加上雨水充沛,指不定秋天就不用去廣屯糧了。」
烏羅面無表情地應付他,若有所思道「其實就拿月亮來暫時訂一本曆法也可以,大家多少有個時間上的概念,反正在短暫的幾年裡暫時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要是有彈幕,辰的腦子上一定打滿了問號,不太明白烏羅都在說些什麼。
「我可不想跟陶淵明似的,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忙死忙活一整天,結果還落個草盛豆苗稀,那還種個鬼田。」
發現食人族帶給烏羅很大的心理壓力,獸跟人是不同的,獸礙於身體跟大腦無法學習人類,可是人類不同,人類是會互相學習的。就如同那個已經死去的平頭哥,他居住在他們燒陶的房子裡,知道床是拿來睡的,知道他們壘起來的陶器是拿來用的——有個別燒制壞而被放棄的陶器有使用過的痕跡。
還有火堆。
他始終徘徊不願意離開,說到底就是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