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手搖紡車真正纏線的地方並不在那個巨大的圓輪上,而是在小小的錠子上。
只不過這樣做純兔毛的線未免太過奢侈了,再來也過於粗糙,於是烏羅加入蠶絲後再度轉動起紡車來,又將成型的三團小兔毛線合為一股,這樣擰出的線總算跟他認知里在店裡販賣的毛線相似了些。
只不過半斤兔毛經不起這麼折騰,烏羅看著眼前這一團毛線,不無憂愁地想道「就這點產量,怕是織個圍巾都夠嗆啊。」
「烏——烏——」
小酷哥在外頭咚咚撞門,往日裡烏羅並不鎖門,他們一推就能進來,今天因為摸索兔毛的解決方法,就將門關上了。小孩子的生命里壓根沒學過敲門,他與安安不一樣,安安能敏感地察覺到門帶來不言而喻的抗拒感——在這點上,女人似乎更敏銳一些,而小酷哥只會瘋狂蠻牛衝撞。
「行了。」烏羅急忙喝止住他,「別把我插銷撞塌了,我來開門。」
小酷哥搬著一堆磚頭莫名其妙地看著門,驚奇道「它剛剛怎麼不能開啊?」
「因為我關上了。」
烏羅平淡地說道,他正在將自己試驗出來的毛線纏成團,至於磚塊,之前就已經有過燒陶的經驗,磚頭的成功基本上沒有什麼可值得驚訝的,便應道「你去把東西搬過來就好了,碼在角落裡。」
「這要怎麼做啊?」小酷哥沒有太充裕的心思去管被關上的門,最近的春雨細綿如絲,輕飄飄壓在身上,像層薄薄的霧,他帶著涼意將東西整整齊齊地放在角落裡,看他的手法顯然是之前已經大概用磚頭玩過搭積木了,這時滿懷期待地想看著烏羅怎麼使用。
「其他的呢?」烏羅將毛線齊齊整整地碼在籮筐裡頭,漫不經心地詢問道,「你等會有沒有空?」
小酷哥對學習新知識甚為激情澎湃,他才不認為燒個磚頭就算是新知識,便目光炯炯地凝視著烏羅,誠懇道「有空,很有空。」
「行,那就幫我把磚頭全搬進來。」烏羅點點頭,「等會我教你盤炕。」
他將紡車跟兔毛線都放到了地下一層去。
南方造床,北方盤炕,是因為兩邊氣候不同,南方濕冷陰潮,做架子床有助於空氣流通,不易受潮;而北方乾冷,屋內屋外是兩個氣候,因此需要盤炕溫暖整個房間。
烏羅分辨不出這是在哪一塊,不過從氣候判斷,算不上非常濕冷,也談不上相當乾燥,因此盤炕並不需要太多手藝,他只是要一張能在春冬時足夠溫暖的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