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糠部落的攤位上絕大多數都是骨頭,大到完全不能拿來燉湯的獸頭骨,還有一些巨獸的肋骨跟脊柱,肩胛骨不太多,還有幾塊巨大的龜甲被分開處理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打開龜甲的。
「你看中什麼了?」
跟琥珀或者自己去逛這些攤位的時候,烏羅總覺得心裡充滿著憂國憂民為部落長遠未來所計劃的憂慮,恨不得掏出小本本寫上一下午的計劃表來確定他們到底要買什麼,怎麼買才能把利益利用到最大。
可是跟閻在一起,卻好似他們真的只是單純來逛街的一樣。
閻沒有說話,烏羅只好自己順著他的目光過去,發現是一條極長的蛇骨,不過很怪的是那條蛇的骨刺還嚴密地包裹著主脊椎,看起來仿佛還是渾圓的,只要披上外皮就能重新恢復成蛇的模樣。
烏羅見過帶著骨刺的蛇骨,那都是一一展開的,不是這麼收攏包圍著的。
那蛇的頭骨非常完整,大熱天差點把烏羅的白毛汗給看出來,他決定遠離有點神神鬼鬼的閻,走向自己更熟悉的默跟蚩身邊,他們倆倒是非常認真地在看同一塊骨頭,是一塊很薄的骨片,非常尖銳,像個天生的不需要捶打的槍頭。
「這是什麼骨頭?」烏羅納悶道。
「是獸的牙。」默解釋道,有點戀戀不捨的意味,「很大的獸。」
烏羅忍不住說道「不能買。」
默跟蚩悲傷地蹲著,點著頭,默默地忍受著。
這忽然叫烏羅的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罪惡感,好像他在新年帶著兩個聽話的小孩子出門,因為沒有多餘的錢,孩子們就乖巧地站在櫥窗外憧憬地看著裡頭的禮物。不過烏羅跟部落里的人生活久了,他的罪惡感也如風一般來去迅速,因此只是同情了他們三秒鐘,就十分平靜地開始詢問七糠部落有沒有黃米麵的種子。
七糠部落誠懇而真摯地微笑著,他們沒懂。
烏羅嘆著氣捂住了上半張臉。
行吧——翻譯麻煩你上個線。
有了閻之後對話就進行得相較容易了許多,七糠部落並沒有迫切想要交換的東西,他們來到這個市集主要是為了看看其他部落有沒有拿出什麼較為稀奇古怪的玩意來,絲布顯然就是其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