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屋形成的隔離帶成了部落的防線,他們不敢越過那一條線, 只在附近玩耍, 倒也很自由自在, 即便有看閻小旺不順眼的, 多也拜服在他堪稱淵博的野外知識上。
雖說他們現在還溝通不來, 基本上全靠肢體語言來表達,但是並不妨礙他們發現閻小旺什麼都懂。
後世有人為這個情況特意造過一個詞, 叫做「不明覺厲」。
至於閻,那就更不必說了, 幾年前他用一把弓箭嚇破眾人的膽, 時至今日,眾人飲下一整碗的苦湯藥, 險些死在他的手裡。不說默,白連當場就表示他可以起來跟吼吼獸大戰四百多個回合, 只要不讓他喝這種東西。
烏羅溫柔而殘忍地把他按下去, 將藥硬生生灌完了。
白連當場就覺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琥珀同樣喝了一大碗, 她比白連要有骨氣得多, 喝完一抹嘴,還記得將陶器清洗得乾乾淨淨放好,這才離開去命令炎準備晚飯。被敵襲是一回事,閻加入是另一回事,可是部落還要繼續生存下去,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大驚小怪跟傷春悲秋之上。
再說了,反正沒有人死,只要沒人死,加上不是殘疾,就不算是出大事。
煮飯的時候,部落里炊煙升起,就有了些祥和村落的氣氛,閻仍在煮藥,不同的籮筐放入不同的藥材,他的弓被放在了炕床頭邊,一時不慎,高溫就熱化開天然的魚膠,角片啪嗒掉了下來。
這一聲響不輕不重,卻驚起了被抓來喝藥的藍鳥與來幫忙的華的注意,兩顆人頭齊齊冒出,仔細打量著弓箭。
藍鳥是在看膠,而華在看弓。
「原來,是這個樣子。」
華眨了眨眼睛,下意識伸出手去摸了摸這把在當代堪稱華美的弓箭,他腦海之中的圖紙跟草稿迅速聯合在一塊兒,變成真正的實體。只是他始終不能明白,為什麼閻的弓箭能做得這麼恰到好處,上下如此一直,連角片都好似對摺修剪的紙張一般完美無缺。
藍鳥則是捏了捏那塊滑落的魚膠,若有所思道「好沾手,比我做的要好,要軟,很軟,軟——」
「你的弓不要緊嗎?」烏羅幫著盛藥盯人,當個臨時護士,瞥見那把弓的情況,不由得有些擔心,「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閻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沒什麼大問題,魚膠的麻煩就在這裡,高溫跟比較潮濕的時候很容易化開,所以要重複使用,不過這種膠也比其他要來得更好,更保護弓箭本身。這把弓我少說刷了二十多次膠,角片掉下來是因為使用時間太久,加上高溫,再刷幾次粘回去就好了。」
「膠——」
藍鳥拖長了音調說「我有,熬膠。」
「你有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