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羅便提起籃子給他觀瞧,閻看了幾眼,都是些劣果,破開皮,能見著濕漉漉的果肉,於是輕笑聲,回他「按照你這本事,怕是自己都養不活。」
往常果子林算是部落里食物的主要來源,女人們日日來採摘撿漏,就算長得再快也難免會被撿成和尚頭,今年的事多,他們又換到了不少新玩意,食物轉向了魚跟肉類上,果子成了調劑品,加上秋收,便比往年多了許多。
才不到半日光景,所有人都已摘滿了自己帶來的籮筐,可樹上的果實仍還留有不少。
堇貪心發作,很是戀戀不捨地說道「早知道我多帶些籃子出來的,用手捧不了那麼多。」
細想起來,用手採摘,拿獸皮捧著,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堇忍不住看了看跟隨她們一道來採摘的烏羅。對方正在挑果子裡的落葉,神色專注,似是有點不平,正皺著眉頭跟閻在說些什麼。
只有巫才敢跟他大聲說話。
堇偷偷看了一眼閻,對方雖沒看她,但仍叫她有些膽寒,她對這個人的害怕就像種在骨子裡一般,談不上從什麼時候開始,只知道難以磨滅。
他們在說些什麼呢?
堇有點兒好奇,不管是以前還是未來,任何人都難以阻止一份好奇心的發生,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行,於是她帶著自己的籮筐跟籃子,悄悄湊過去,他們倆本來就沒有遮掩聲音的大小,她便聽見了烏羅匆匆咬斷一個音,好似是在回答什麼,閻卻笑著說了一句「我願意養你。」
這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堇想,養就像是我們養著兔子跟憨憨獸那些一樣吧,養大了就要殺掉吃了。
可是閻應該不吃人,那他為什麼要養巫?
她只是很奇怪,自己的心為什麼會因為這句話而怦怦直跳,甚至這句話都不是說給她聽的。
不過這件事本來就不容易做到。
平日裡乾的活,自己才足夠吃,就算多一點出來,也不足夠養活另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男人,小孩子慢慢長大,吃得也要更多。
堇不由得多看了閻兩眼,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確能養得起烏羅的,部落里當然也養著巫,那是因為巫會醫治他們,能做許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有些事甚至首領都不懂。因為巫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他不用做這些事情。
正巧烏羅看見堇的臉轉過來,雖知這些人壓根聽不懂閻的玩笑,但仍覺得臉上有些發燙,不過他從來不服輸,加上年紀放在這,少了年輕人的羞澀,便沒好氣道「你這土味情話是不是太老套了點?當年泡妞電影沒少看吧。」
他其實懷疑閻的腦子有毛病,商場的事才過沒多久,本來還打算互相弄死對方,現在又變得態度如此緩和,怕不是精神分裂。
閻笑而不語,他慢悠悠道「大概是有些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