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閻,在當時都感覺到了窒息的絕望感。
這樣的設置,未免過於惡意到讓人反胃的程度。
「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居然沒有崩潰。」閻緩緩道,「這裡的物資越充足,科技越超出想像,帶來的壓抑感就越重,尤其是這些玻璃窗戶。」
越美妙的景色,就越決絕地提醒著兩個世界的區別,提醒著毫無生機的去路。
「人總是要找個理由活下去的嘛。」烏羅並沒有太過在意閻那些過於負能量的言談,要是這點抗壓能力都沒有,他就不會在這裡堅強地活到這個冬天了,甚至還有餘力欣賞初雪的美妙,他眯著眼睛道,「人本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不管是世界、社會、國或者家,甚至是工作,既然都是困境,不過是環境的差別,我就當自己是養老院做義工順道扶貧。」
閻輕哼一聲,笑道「你倒是想得很開。」
「好說,我要是想得不夠開,恐怕連最後一扇喘氣的窗戶都要被你關上,為了避免我死在半路上,我還是想得開一些比較好。」烏羅輕笑了聲,他不太喜歡在商場裡睡覺,外出時容易有日夜顛倒的混淆感,尤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時間觀念愈發變差。
閻緩緩道「我知道。」
「你知道?」
對方不置與否,被山火灼燙後再修剪的頭髮早就不復當初那般短,稍稍變長了些,過分柔順地依偎在脖子上,搔在肌膚上帶來不癢不痛的觸感,於是閻微微蹙眉,伸手去撫,一邊回應道「我只是喜歡聽你講這些話而已。」
喜歡?
烏羅眨眨眼睛,不承認自己在一瞬間被撩到了,於是繃著一張臉,連半絲笑意也吝嗇綻放,沉悶片刻道「既然你願意聽,我當然肯說,只是不嫌無聊嗎?」
「不會。」
烏羅也學著他輕哼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玩遊戲,自從發現商場會定時刷新之後,他定期從雜貨商店裡抽數據線跟插頭給手機充電,大多數手遊都需要聯網,導致他手機里唯一消磨時間的只有一款消消樂,不過他很快就玩厭了,於是又塞進口袋裡。
閻對手機並不太有興趣,更準確些來講,他其實對電子產品都不太了解,那些知識還能留在腦海之中,可是像電子產品之類的東西儘管還有印象,可對於操作已不太清楚了,有時候力氣過大,甚至能直接將液晶屏幕捏得粉碎。
好在當時閻只是對數碼店裡的東西比較好奇,好在商場還能刷新,不然就真是千金博美人一笑,恐怕要笑到肉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