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特意提醒道「我們之間,你才是當後媽的那個。」
這讓烏羅只好翻個白眼。
部落里幾十人吃晚飯的需要一定的時間,加上還有一群俘虜需要投喂,包括他們養在獸棚里的那群牲畜,麥稈的消耗跟磨出來的米麵一樣驚人,畢竟憨憨獸食量驚人。好在兔子們被宰殺大半,只剩下兩對等著來春繁衍,被強行分開飼養,用曬乾的青草投喂,大概是長期處於半飢半飽的狀態,顯得略有些悶悶不樂,整日趴在窩裡不動。
眾人兔口省食,將各種各樣的草料混在一塊兒投餵憨憨獸,每天餵養野獸都能感覺到兔子哀怨的眼神。
等到全場清理完畢,已經非常晚了,月亮稍稍偏移了些位置,而焚燒阿絮的火焰也小了些下去,她在火焰里化身為一具破碎的森森白骨,平靜地仰躺在灰燼之中。
而烏羅仍清晰地記著她的微笑,他看見琥珀抱著一個大大的陶罐站在旁邊,與阿絮相熟的女人們將自己所帶來的花或是石頭放在裡面,甚至有人放了塊肉,這場景略有些荒誕,可烏羅緩慢地意識到她們在做什麼。
這是禮物。
「我跟你都是時間的囚徒。」閻走到他的身後,注視著這場即將結束的死亡,不動聲色地說道,「被永遠困在這個時代,他們比我們更幸運。」
烏羅喃喃道「也許我們只是回歸到最初的。」
第114章
任何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時代。
不光是親人、朋友、自己所熟悉的一切等等, 還有世界的變化,習以為常的環境, 坐牢數十年的人出獄後都會感覺到被時光拋棄, 更何況是閻跟烏羅這兩個莫名其妙被丟到原始的人。這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並沒有那麼簡單消弭,比起不動聲色的烏羅,閻對時代的排異反應顯然更大。
怪異得是, 比起完全格格不入的烏羅, 閻又與這個世界渾然合為一體, 看不出絲毫異常。
即便是後世的火葬也無法完全將人燒成灰燼,只不過能將骨頭燒碎, 這個時候的火力沒有那麼集中,殘存下來的骨頭自然就更多了。
等到火焰熄滅之後, 琥珀將阿絮的骨頭從灰燼之中取出, 認認真真地放進那個陶罐之中,與眾人給予的東西一同,等到足夠明顯的骨頭沒有了,她便將灰燼跟骨頭碎片的混合物一同捧進陶中,慢慢填滿整個陶器。
之前男人就已經挖好坑洞,琥珀將陶罐放下去,她們已經知道絮是什麼意思了,棉花拉長之後就是絮, 還有一些植物的花跟飄下來的白色物體, 烏羅也會說那是絮。冬天當然沒有植物, 他們就只臨時折了些相關的植物枝葉回來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