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長得又大又香, 看起來松鬆軟軟的,琥珀忽然明白過來堇頭髮上的花是哪裡來的了。
男人們負責巡邏守衛, 大概是壯發現了這些花,偷偷藏了幾朵給她別上。
有藍鳥跟婕在前面秀狗糧, 琥珀倒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 這些花朵既不能吃又不能做別的, 連染料都算不上, 談不上是占用公共資源, 她眨了眨眼睛,只覺得這種事怪無聊的,又很快分神在了其他的事情上。
比如說一隻跑出兔窩的幼兔。
這些家養的動物一旦離開部落大概不到一天就會變成其他野獸的盤中餐, 或者是活活將自己餓死在原地。
琥珀有點輕蔑又帶點憐愛地將這隻小兔子抱起來, 順手將鐵盒子塞進衣服里, 她讓羲絲給自己做的新衣服上縫了兩個叫「口袋」的東西,是按照烏羅的衣服來學著做的, 羲絲還做了個在獸皮衣服正面非常非常大的口袋, 可以裝很多東西, 只可惜線不夠韌, 要是裝小孩子很容易掉出去或者裂開來, 只能裝些小東西。
羲絲倒是很喜歡, 她的梭子跟針線往裡面一塞就是了。
烏羅說這衣服像「袋鼠」,不過沒有說袋鼠是什麼。
是有口袋的胖老鼠嗎?
琥珀想了想,覺得那樣的生物會有點怪異的好笑,她在月下漫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也不知道這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於是輕盈地跳上空蕩蕩的樹屋——巡邏的男人大概是去別的地方了,她將兔子揣進袖子裡,腳上還蹬著這隻兔子不知道第幾代祖宗或是親戚,兔毛是翻過來縫在鞋子上的,毛茸茸的地方對著腳,干褐色的內皮則對著外面,大概是這個原因,幼兔毫無危機感,仍信賴地依偎著琥珀的手心裡。
而從樹屋往下看,炎跟幾個女人正在用針線穿過一個個飽滿的菇類,這種菇類就像是水果一樣,又沒有那麼多汁,在有屋子之後,用繩子穿起來可以節省存放的空間跟被占用的籮筐。她們只用了一個篝火,不過燒起來有些沒必要的旺盛,大概是為了照顧那些怯生生的俘虜,他們拿到了不少草用以晚上編織草鞋。
比起反反覆覆得凍瘡後浪費膏藥,琥珀還是打算給他們雙鞋子,只不過她不打算讓這些人蹬鼻子上臉,因此只讓人教了他們編織的手法,不管是收集草還是製作,他們都得自己完成。
這個夜晚平淡無奇,甚至連鳥雀都懶得費心呼喊一聲,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樹梢上簌簌抖動,突然跳下來個男人,用手護著滿腦子,頭上是起起伏伏宛如狩獵的一隻胖鳥。
原來今夜巡邏的是漆枯,難怪樹屋裡空蕩蕩的,他自打跟那隻鳥待在一起生活後,那鳥兒就成了他的眼睛,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