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行為都有跡可循。
山音記得每根被自己扛回去的木頭,記得自己打磨的榫卯,記得自己與其他人一同建造房屋的過程。
這讓山音有時候會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時,偷偷凝視著那目光冰冷的巫。
也許是穀神的旨意,又也許是穀神的引導,山音冥冥之中感覺到這一切都在巫的安排之中,他在無數個天黑天亮之間就看到了這一切,於是他便指引部落里的人前去製作、創造這一切,而眾人無法想像的未來就在這一刻展露出來。
烏羅不知道山音在感慨這種行為的高效,他看著房子落成,只是稍微地鬆了口氣,這些房子其實只供以部落里的人,將正常的族人跟俘虜的差別用房子跟戶口隔離出來,再慢慢吸納審核過的俘虜,給予眾人一個緩衝期,這樣大家接受起來也會快許多。
而俘虜們也有個使勁兒跟努力的方向。
默對琥珀的反抗只不過是部落里某些人的縮影,只是默敢於反抗,而其他人也許只是偷偷埋怨而已,這是一種隱患。
「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
明天眾人都不能外出,要特別分派戶口,日子又很快變暖,漸漸炎熱起來,烏羅拿著把蒲扇給自己扇風,還得借著手機的光照寫戶口本,這些日子他都是這麼過來的,之前的工程也是,先計算好木頭,再安排給眾人任務,在現代的時候這種數據活要麼給下屬要麼給秘書做,現在就只能自己做。
而琥珀現在大概還在分最後一批物資,明天就要開學——咳,是發戶口了。
至於閻——靠他不如靠自己,而閻小旺別來搗亂都值得阿米豆腐了。
他們父子倆最近沉迷有關跌打損傷的藥草——畢竟搬運跟安裝木頭都不是輕鬆的事,陶窯那燒出不少磚來配合,經常有人磕著碰著,全成了閻小旺練手的實驗材料。
床上的小孩子已經睡熟了,呼吸一起一伏,有種催眠的意思,閻借著月光凝視著氣呼呼抱怨的烏羅,沒有困意,半晌才笑起來:「你要是臉色更嚴肅點,就跟個軍師一樣了。」
烏羅對他翻了個白眼,也不管深更半夜能不能看見。
美人等抱,社畜卻只能認真工作,烏羅最醜陋的噩夢裡都沒有這麼殘忍的一幕,可見現實是如何沉重的泥潭。
烏羅趴在桌上嘆氣,從他讀書以來,幹什麼都想過,就是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要給人家做人口普查,早知道應該去人事部積累點經驗,他最多的經驗是簽人家的離職報告,讓對方交給人事部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