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烏羅笑著揉亂了閻小旺的頭髮,他輕輕道,「你總有一天也會遇到一個人,他或者她……會很認真地去思考你的想法、你的決定,因為他在乎你,所以不會對你敷衍了事。他會讓你看見你沒有看到過的世界,將你拉出泥沼,不管你做下什麼抉擇……」
烏羅很突然地沉默下來,他臉上浮現出少見的溫柔神態來。
閻小旺聽見他說道:「他都會認真地對待你,哪怕是意見對立。」
「不明白。」閻小旺皺著臉道。
烏羅只是笑,他沒再說話了,愛情有很多種展現方式,霸道、溫柔、打鬧、小心翼翼、亦或者是絕對的掌控,如果有些人的身份背景足夠特殊,可能還存在相愛相殺之類的。他跟閻不是那樣的,比起夫妻或者是曖昧的情人,他們更貼近知己,足夠了解彼此在想什麼,毫無疑問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
愛是最容易讓人跨越底線的情感,尤其是他們倆還處於這樣一個風尖浪口。
閻尊重他,未將對七糠部落的擔憂當做杞人憂天,更不曾嘲諷他的無病□□,而是給予了深思熟慮的答案。
「如果這一切是歷史的必然走向,如果終有一天日月部落會覆滅,那現在所做的有意義嗎?」烏羅重複道,「起碼我們有了交際。」
閻小旺已經完全聽不懂了,他看著陷入了深思的烏羅,又看了看外頭手舞足蹈喊他出去玩的小夥伴,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神神叨叨的巫,跳到地板上跑走了。
「記得晚上早點回家吃飯。」
烏羅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在身後響起。
「知道啦!」閻小旺頭也不回地喊道。
馴化六畜本質上只不過是人的私慾,為了自己能更好生存下去,而並不是因為這些事對六畜有任何益處。人總是讚嘆狗的忠誠,貓的靈敏,擅自將它們當□□寵來照顧馴服,一旦失去興致就很快拋棄,有些感情長久的,能為它養老掩埋。
可誰都沒辦法知道安逸與自由對於貓狗而言到底孰輕孰重。
更何況,日月部落並不是貓狗,就如同閻飼養過的那隻虎崽一樣,他們只是短暫地交際過一段人生,正如同烏羅對於漫長的歷史而言,不過是短暫地停留過一瞬間。
這就像是在看一場戲,觀眾永遠坐下台下欣賞台上的表演,可未曾走入光中、影中,未曾欣賞那曼妙的身姿後揮灑出何等的汗水,未曾意識到那華麗的裝扮下是何等累累的傷骨。
並不是戲散了,燈滅了,一切就沒有意義了,烏羅曾經迷惑不解於世界對自己的惡意,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安排到這樣的時間線上,他竭盡所能地保護自己活下去,可是箱子裡的商城又坦蕩蕩地笑話他的努力,然後就走到了現在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