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而這刻,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蕭霽寧的身邊的京淵突然開口, 叫了蕭霽寧一聲。
「……京、京將軍。」蕭霽寧立即裝作鎮定, 勉強笑起和京淵說話,「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京淵抿唇不語,只是抬眼眸光深深地望著蕭霽寧, 直到蕭霽寧被他看得要維持不住面上的冷靜,京淵才輕輕勾唇笑道:「京淵有些話,在心中憋了很久,一直想與殿下細說,但此事不便在書信中明說,所以直到與殿下見了面,京淵才能開口。」
蕭霽寧覺得京淵這幾句話也挺曖昧的,但京淵看他的眼神令蕭霽寧有些不安,所以他只是問京淵:「你要說什麼?」
京淵開口道:「此處人多口雜,不如我們去殿下常去的一品樓說吧。」
蕭霽寧也很爽快地答應他:「好。」
京淵又問:「那不知殿下何日有空?」
「就今日吧。」蕭霽寧心裡亂得很,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乾脆今天聽京淵一併說了快刀斬亂麻吧。
於是蕭霽寧沒有回宮,而和京淵一道去了一品樓。
進了雅間後,京淵和他都屏退了所有旁人,連穆奎蕭霽寧都只是讓他守在門外,若無吩咐,不可進屋打擾他和京淵談話。
誰知他們兩人落座後,京淵只顧著垂眸沏茶,一句話不說。
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蕭霽寧此刻心亂難梳,陪京淵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口直白道:「不知京將軍想和我說什麼事呢?」
京淵眼皮未抬,只是啟唇輕聲嘆道:「宸妃怕是不行了。」
蕭霽寧在他話音落下後,眼瞳便驀地縮緊,心下不知為何忽然湧起一陣悲哀。
到底還是因為宸妃所說的那句話——得盡天下美人,不如得一知心人。
這句話他不是聽宸妃說的,也不是聽蕭帝說的,而是一日清晨,他在去上書房上早課時,聽純姬在蕭帝離開後追出去後,靠在玉笙居宮門邊的喃喃。
純姬說,她好羨慕珍妃。
所以蕭霽寧一直以為,這句話是蕭帝用來形容珍妃的,和七、八皇子閒聊時,他還將這句話拿了出來想拒絕蕭帝的賜婚,但他卻沒想到這句話竟是蕭帝當年對宸妃說的。
他在後宮中摸爬活了十幾年,深知在這偌大的深宮之中,真情難求,真心難見;太過心軟,付諸感情太多的人總是活的苦累,他心底的悲哀說濃不濃,說淡卻也不淡,宸妃與他干係不深,他對她,不過是可憐可惜她那錯付的一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