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淵直白地罵他爹年老不中用,阿史那克也在拐著彎罵他哥哥輸不起。
蕭霽寧挑了挑眉梢,也不吝嗇地誇了下阿史那克:「二王子真是個明事理的人。」
但下一瞬阿史那克就挖了個新坑讓蕭霽寧跳:「論武,也許兀羅那將軍真的不如京少將軍,我哥哥說的也有些道理,所以我懇請陛下再比一次,只是這次我們不比武了。」
蕭霽寧又問他:「那你想比什麼?」
阿史那克彎唇笑了笑,吐出三個字:「比射箭。」
射箭。
這兩個普通的字蕭霽寧曾經聽過無數次,如今也偶爾會聽見,但他都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今日這兩個字他從阿史那克嘴裡聽到時,他忽然出現了一種恐慌感。
蕭霽寧喉結滾動著咽了咽口水,想以此壓下心裡的慌亂感,可這沒有用,他的心跳逐漸加快,指尖也因為緊張難以呼吸而變得冰涼起來,他的身體每一根骨頭都在嚎叫訴說著逃離的欲望。
「你是說騎射?」蕭霽寧努力讓自己說出口的聲音不帶一絲顫抖。
他認為自己說出口的話很平靜,應當沒人聽出什麼異樣。
可是蕭霽寧尾音還未結束,京淵就驀地抬眸看向蕭霽寧,眸光緊緊地鎖著他。
「騎射昨日比獵時算是比過了。」阿史那克斜挽著唇,頗為豪爽地笑了兩聲,「所以騎射就不必再比了,僅比射箭足以。」
「在我們突厥,孩子們還未行走時,家裡就會備有一套玩耍用的弓箭,等他們學完走路,便會開始學騎馬,這是突厥的生存之本。」阿史那克以手握拳,搭在左胸心臟處,再次對蕭霽寧行了個大禮,可隨後他掀起眼皮望向蕭霽寧的眼神中,卻不見一絲恭敬,裡頭惡意明顯就是衝著蕭霽寧來的,「大蕭太祖當年也是在馬背上用弓箭打下的江山,所以我想與大蕭,再比一次射箭。」
蕭霽寧低眸,靜靜地望著阿史那克沉默不語。
他眼底有著茫然,和無措的驚慌,隨後他垂下的眼睫顫了顫,嘴唇屢次張開又閉上。
最終,蕭霽寧放棄了再與阿史那克周旋,聊一些沒有意義或是說些不必要的話,只問了阿史那克一個他或許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那你要和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