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鉞沒有說話。
「他現在在陛下面前,做一個小太監。」京淵哈哈大笑著,「御前太監啊,別的太監要爬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啊,我給了你兒子這麼個好差事,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啊?」
京淵微微斂了臉上的笑,望著京鉞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兩個有的,弟弟他也不能少對吧?」
京鉞望著京淵,許久之後也笑道:「看來你我今日,必有一人要死在這裡了。」
「不。」京淵只是道,「我們誰都不會死。」
「京鉞,你要好好活著——」
京淵握緊了手裡的劍,暢快道:「看著我們京家斷子絕孫。」
而京淵這最後的話,也徹底逼怒了京鉞,他不準備再與京淵對峙,欲命大軍進攻酈行宮,殺了所有皇室的人。
可就在這時,京鉞忽然感覺腳下傳來一陣有規律的震動——這種震感他很熟悉,那是大軍舉旗而來的徵兆。
京鉞不敢置信地轉身,便瞧見八王爺率領禁軍朝他的軍隊衝來,將他的軍陣打亂,京淵也在這時召令酈行宮禁衛軍朝他殺來。
他的軍隊鏖戰數日,本就有些疲憊,如今又處於最不利戰鬥的山腰上,若援軍只有十萬還好,可八王爺身後跟來士兵,足近十五萬。
京鉞的軍隊在這前後夾擊之下,很快便潰不成軍,功敗垂成。
京鉞猛然轉身,盯著京淵道:「你在和我拖延時間?」
京淵眸光幽邃晦暗,臉上神色未變:「你遲遲不攻驪山,不也是在拖延時間嗎?」
摘星殿那日夜裡出現的兩個神秘人,一人是七王爺,另外一人京淵雖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就不信那人和京鉞半點關係都沒有。
「你就那麼肯定,你那小皇帝不會死?」
「你要知道,我可是你兒子。」京淵道,「而我,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禁軍,即天子之軍。
大蕭太祖當年為防禁軍統領自恃掌管禁軍發動兵變,特鑄一枚兵符,由皇帝保管。只要有此兵符,便可直接調動一半禁軍,剩下一半禁軍則繼續由驃騎大將軍統領,旁人若有驃騎將軍令也可調動,此舉也是為了提防有賊心之徒奪取兵符後意圖生事。
太祖如此苦心積慮,就是想保他大蕭江山千秋萬代。
所以二十萬禁軍曾經雖然曾由徐君悔領兵,可徐君悔並沒有兵符,他只有令牌。兵符在雲鴻帝手裡,後來被雲鴻帝連同謝皇恩的解藥一起交到了珍妃手裡。再後來,那枚兵符,被珍太妃交給了七王爺。
京淵手裡的驃騎將軍令,則被他交給了八王爺。
待八王爺御馬奔至京淵面前時,京淵已然將京鉞活捉,以厚重的鐵鏈與枷鎖扣押在囚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