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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泱目光如炬,一瞬不眨地注視著他的背影,視線灼熱而聲音清冷,幽幽道:

「如此……倘若我並非簡單的商家紈絝,而是在數年前受邀,加入某個紀律森嚴的組織,從事殺人越貨的行當,無璧,你當待我如何?」

蘇巽搗藥的手停滯了剎那,卻並未因他的驚人之語而如何怔忪,嗓音平和無波:「公子多慮了,您見識廣博,身手不凡,又豈是池中之物?況且,縱使我再有異心,面對您的發難也毫無還手之力……故而我心中所思所想,又有什麼要緊。」

「哈哈哈……無璧,你當真有趣得很吶!那我也沒什麼可避諱的,便言無不盡了。」

段雲泱不禁莞爾,也懶得繼續試探,索性開誠布公:「彼時我雖有武藝傍身,卻從未實際接觸過此類事務,一時難以獨自應對,組織便指派我跟隨在一位前輩身邊,進行為期三月的觀摩與鍛鍊。」

「說來也屬幸運,這位前輩不是旁人,正是組織中武藝高卓、行事至為純熟者,過往任務無一失誤,深得眾人敬仰。而我那時性子有些脫跳,嘴上稱著尊敬,心底卻是暗自不服,總想著關鍵時刻大展拳腳,教人刮目相看。」

他淡淡地笑著,眉宇間有無奈,亦有悵然。

「想來前輩也為我不懂事的行徑操碎了心,不論是未遵照事前安排擅自行動,亦或是刺探信息不成反被發覺,他都盡心竭力助我善後,更是並未苛責於我……甚至在他自身同樣負傷之時,也不曾將我拋下。」

「將你拋下?這又是怎麼回事?」蘇巽袖中似有白光一收,隨即端起調製好的金創藥,來到床邊為段雲泱細緻塗抹。

感受到藥物的清涼與些微的刺痛從傷口處傳來,段雲泱垂下眼帘,長嘆一口氣:

「那時我們奉組織之命前往塞北,誅殺四處作惡的一夥賊寇。無奈沙漠中地形詭譎,我在搏殺時被淬毒的流箭射中,毒勢上行動彈不得,是前輩負著我跋涉了數里地,才堪堪尋到一間廢棄農舍。幸而他隨身帶有祛毒的丹藥,我才能倖免於難……」

說到此處,他的呼吸突然有些不穩,蘇巽感受到指下的手臂輕輕顫抖,停下動作抬眸望去,只見他英眉皺起,眼中似有晶瑩閃爍:

「而前輩在為我治療毒傷之後突然倒下,我這才驚覺他腹部一道長長刀傷深可見骨,墨色衣袍早已被血流浸透……我倉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是他……掙扎著,掙扎著將最後的求援焰火放出,又苦苦堅持了數個時辰,我們這才得救……」

抹藥的修長手指一頓,持著藥缽的掌心生出細汗,垂落的羽睫在面頰上投下淡淡陰影,遮掩了蘇巽的神情,只聽得他輕聲問道:「那位前輩,後來又如何了?」

「返回組織後,前輩將任務出現紕漏的責任盡數攬下,在傷勢未愈時便被幽禁於暗室之中思過。而我三月修習之期已滿,此後的任務變為獨自執行,與他再難有任何交集……可我的心裡,始終掛念鬱結,放之不下。」

「轉眼我在組織中度過了三年有餘,期間只零星見過前輩幾次,卻不曾料想,他竟在一年前的某次任務中失去蹤跡,從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說來諷刺,便是到了今日,我也未能親口向他致以謝意,此中遺憾,絕非言語可表。」

暖黃的光影投射到段雲泱面容上,削薄的嘴唇抿成苦澀的弧度,深邃的輪廓在光影明滅間,顯得尤為孤獨寂寥。

蘇巽心底酸澀難當,千言萬語仿佛哽在喉頭,瑩潤的雙眸眨了眨,沉默半晌,才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誠則靈,想來你的謝意,那位前輩應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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